他蓦地抬眸,眼里是深深的笑意,笑说:“我可能想干坏事了。”我的脸蹭得变红,不禁学小女儿一样嗔怪道:“讨厌。”却见何倾放开我,我有些纳闷地抬头看他,何倾转过脸去,我才看到,顺着他的方向,李子欣正焦急地拖着裙子走过来,身后跟着江谨瑞。有一种感觉,知道是有事情发生了。何倾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我抬起头,不确定道:“你会等我的吧。”他笑道:“我一直在等你。”我郑重地点点头,迎向李子欣。
“怎么回事?”我跟着李子欣的步伐,她好几次欲跌倒,我急忙伸过手来扶她,江谨瑞的手却总是比我先到达。走出酒店,保安把车开过来,我们急忙上车。“程程突然发烧,医院打电话过来的。”“别紧张,没事的。”我试着想安慰李子欣,却发现自己拍她后背的手一直抖个不停。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我无法看清江谨瑞的脸,车速很快,我总觉得头晕。窗外,是一片灯火辉煌,有些抽象地闪耀着,整座城市,起起伏伏,却也生生不息。
李锶程进了重点看护病房,浓浓的药水味充溢着鼻翼,我们默默地站在隔离玻璃外,小锶程睡得并不安稳,李子欣苍白的脸映在玻璃上,没有血色,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多了,医院的走廊上显得格外安静,消毒药水弥漫了整个压抑的空间,李子欣似乎有些吃力,坐到走廊的长凳上,似乎在想着什么。江谨瑞凝视着他儿子的睡颜,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等了一会,疾步走到安全通道的地方,似乎说着什么,声音却并不听得清楚。
我坐到李子欣身旁,她才有所知觉地朝我笑了笑,我打断道:“别勉强自己,比哭还难看。”说实话,从大学开始,我就一直不怎么待见她,她抢了朱米的男朋友,做了商业间谍,可是从头至尾却发现我们的生命一直紧紧联系在一起,人,本就说不上好与坏,世间的颜色也不仅仅就是黑与白,如今,我却为这么一个不待见的人伤感起来,她是悲剧的,从来,我都将之看作了一场闹剧,殊不知,我的心情也渐渐同这场闹剧一样起伏了。
江谨瑞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20分钟了,他把手机放回裤袋:“我联系了澳洲那边的医生,后天就把程程送过去治疗。”顿了顿,又说道:“轻轻,你先回去吧。”我点了点头,知道他们有一些话是不能说给第三个在场的人听的。我按了按李子欣的肩膀:“我先回去了。“她点了点头,嘴角扯了扯。
五月的天气并不清朗,很浑浊,从上海赶到a市已是筋疲力尽,现如今,踩着高跟鞋拖着礼裙走在路上实在是不怎么好受,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要求江谨瑞找司机来送我。正在埋怨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到来电显示是何倾,心里突然明朗起来,连着说话也不自觉上扬:“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冽而干净,我有些迷恋他的声音:“轻轻,我开始想你了。”
“嗯。”
他试探地问道:“那你呢?”
我笑:“不知道。”
那头似乎没了声音,我问道:“你在哪?”
他说:“我有些事,一会再打给你。”说罢便挂了电话,我不禁想到,真是小气鬼。
却听到“嘀嘀——”的一声汽车声,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就看到何倾靠着黑色的车子,斜倚着车门,说不出的放荡不羁,我走过去,拍了拍车头:“和原来那辆是一样的?”
何倾打开车门,略有深意地说道:“我念旧,不管人,还是物。”
我拍拍额头,不禁无奈道:“你连说情话都这么动听。”
他帮我关上车门:“我从不对别人说情话的。”
我有些脸红,何倾从未这样大胆过,那样的浓烈,像德国啤酒一样。
等何倾坐上驾驶位置以后,车子在路上飞速行驶着,他的神色很疲倦,我有些担心:“开了很长时间的车吧,累不累?”
他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开车:“如果我不开回来,恐怕今天晚上就睡不着觉了。”
我不解:“为什么?”
“我担心你。”
我看着他那棕褐色的短发,还有那双深邃的注视着前方的眼睛,我问:“何倾,你是中国人吗?”
他转过头,细细看了我一眼,又回过头去:“什么意思?”
我叹息道:“你怎么比中国男人更会说情话?”
他笑道:“因为我是中国女婿。”说着便伸手揉揉我的头发,这个动作,隔着很久很久的时间。
我有些心暖,某处,暖暖的,就像梦里面,爸爸的怀抱那样温暖。
车子开到我家楼下,显然他已经很累了,我关上车门,敲了敲何倾的窗户,何倾拉下玻璃:“早点睡,晚安。”
我笑了笑,弯下腰,把脑袋探进车里,亲了亲他的侧脸:“晚安。”
他有些诧异,眼里却又笑了笑,伸手按住我欲缩回去的头,他按着我的后脑勺,亲我,这次,是嘴。他加深这个吻,舌头伸进我的口腔,挑逗它的任何一个部位,好久才放开,气息微喘:“是你勾引我的。”
我“哼,哼”了几声,却也一时脑子短路,找不出理由来。
在凌晨2点多的时候,我们才终于有了一个安稳觉,躺在床上,我却始终睡不着,李子欣和江谨瑞给我的震撼太过巨大,何倾并不知情这一切,我,作为一个知情者,看着他们这么一路艰辛走来,不管是误会也好,孽缘也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