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不多言语,苏三也不多问。反正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的,时机不到想多了也无益。
苏三并不担心子衿会对自己不利。她想知道为什么子衿要**自己。苏三很笃定,她与子衿一定是旧识。
卿来阁却是炸开了锅。
阳可卿、玄色、苏宁、苏果,还有那个明面上的罪魁祸首北初尘。
阳可卿被北初尘唤醒之后便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身边空凉的被褥让他下意识地把这种不好的预感联系到了苏三身上。
北初尘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脸色铁青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玄色向阳可卿叙述了整件事情。
苏宁苏果立于旁。苏宁沉默,替苏三担忧着。苏果亦是有些担忧,嘴上却是嘟囔着:“小姐不会有事的,小姐说银紫先生不会伤害她。”
阳可卿讪笑,目光似含冰凌,道,“哼,可紧上次没被**成功,这次逮着机会便主动去**。”
阳可卿起身,拂袖,将茶案上的杯具扫下,摔得个粉碎。离开了。
阳可卿心头积着一口郁气。他气苏三不拿自己当回事,气苏三为了北初尘撇下自己。而他最怕的是苏三忆起往事。失去苏三是万万不可的事情。
玄色跟出来了,隔着六七步远的距离,冷冷清清的对阳可卿说:“她让你不要轻举妄动。你了解她,你要相信她。”说完便离开了。
阳可卿回头看了一眼玄色,沉默不语。
虽说日子难熬,可转眼也是三日过去了。阳可卿已然恢复常态。不是在**嘻笑迎客,便是在小金楼前把酒独酌。
阳可卿的正常让苏宁苏果倍感诧异。而最沉不住气的便是北初尘了。
这日阳可卿打发了酒后闹事的客人,又一人坐在小金楼前开始独酌。
北初尘带着怨气而来,大步流星,上前便把阳可卿的杯子打了个粉醉。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不食,北初尘本就瘦削的身子骨已然单薄的有些吓人。脸上也长满了胡渣,显得很是邋遢。北初尘怒吼,“为什么不去救她!”
阳可卿瞥了北初尘一眼,不语。
北初尘瘫倒在地,倚着石凳。双手紧抓着衣袖,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她若出了事你会后悔的。流水有多么可怕,你比我清楚得多!事情是我惹的,你心里有怨气大可冲我来!你怎么能置她于虎不管!”
阳可卿讪笑,“说完了?她费尽机心,不惜毁了婚期去把你救回来,你就这样潦倒过日子?我自有我的分寸,倒是你,要对得起她一片苦心才好。”说罢拂袖而去。
那日北初尘再次离开了卿来阁。衣冠洁整的和阳可卿告了别,阳可卿抿着茶,眼角浮出一丝笑意,痛苦叫人成长,这委实是真理。
而此时,苏三已然与子衿到了茂林修竹绿意盎然薄雾迷绕的翡翠谷。
翡翠谷夹于三面悬崖之间,谷内四季常青百花丛生,日照充裕却终于薄雾,有溪流伴浅滩,亦有青草坡沐日光。只有一条出口,设了阵法。遂一直无人知晓。
苏三在一片河流改道后留下的卵石滩上兴奋地环视着这一片世外桃源,“可真真是个好地方。以后若成亲了,二人在这里神仙眷侣,竹屋两三间,房边几片田,儿孙膝前绕,夫复何求!”
子衿看着苏三溢着笑意的脸,不由得伸手揉揉苏三的脸袋,即便是失忆了,她也还是她,会说出同样的话。
她还是她,而他早已陷入污淖。子衿心头一丝苦意良久无法散去。
苏三戳子衿的口,“你看你啊,我又没说要跟你抢这谷地。你至于笑这么难看么。这地方这么漂亮,你还苦笑!真是糟贱了这地方。我要是拥有这么美的一片地方,我指定乐得天天合不上嘴。”
说罢,原地兴奋地转了几个圈,然后跑跳着奔到了青草坡上,大字躺在了地上。晒着温温热热的太阳,深深地呼吸。
苏三又在想,是不是该开口问子衿。倘若是个被动的子。自己若是不问,他保不准真会把秘密带到棺材里。
遂对子衿说,“子衿,跟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吧。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子衿在苏三身边轻轻地坐下,一手后撑,支着地,一手搭在蜷着的腿上,微微仰着头,“这样的场景我幻想过无数次。终于实现了。”
苏三转头看着子衿。并不打算继续问。苏三明白,这种死脑筋的人,认准了哪种做法对在意的人最好,便铁定要这么做。雷打不动。
可苏三还是忍不住又张了嘴,“也许我记起了以前的事,记起了我们的事,会心甘情愿的与你共居在这里。”
子衿望向苏三,太息,“我们并非情人眷侣。即便是你恢复了记忆也不会与同我长居于此。”
苏三仰头望着天,微眯着眼。谷顶的天空若一方天池。
不是情人。不是情人。
苏三看了子衿一眼,原来不是情人。
终于苏三极不情愿的望着子衿问道,“我是不是欠你钱啊,所以在卿来阁的时候你才想让我偿!”
子衿噗嗤笑出声来,那温柔又干净的笑容任谁也甘愿沉沦。
子衿揉苏三的发,含情脉脉,看得苏三极不自然。良久才开口道,“是我欠你钱,欠了你好多钱。估计这辈子我都还不清。”
突然就这般身份倒置了,苏三立马神起来了。把着子衿的手臂问,“你欠我钱?欠我多少钱啊?啥时候欠的啊?你现在这么有钱都还不上那一定是很多吧。恩,要是实在还不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