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日七夕节之后,穆南歌就很奇怪,说不出为什么,她明明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神情也似往日,可是那有时候微微的失神,以及偶尔那太过开怀的笑容,总让我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我依旧还是没有问出口。
如果她想说得话,有的是机会,如果她不想说,我又何必一定要知道,最主要她是个知道什么才是她要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没人能左右她的想法。
此时,我还不知道,我注定的麻烦也随之悄悄而来。
那天,刚睡醒,收拾了一下,就想酒楼而去。
清晨的空气中,我伸了个懒腰,微风吹拂过小石子路旁的花草,也拂过我额前的发丝,我舒服的微眯起双眼,如果每天都是这样的好天气那该多好。
刚进入大街就感觉到,今天的街道异常的热闹,很多人围着看板在议论着,在这样的小镇一般不会有什么大事需要用什么哪官府的看板,就算有皇榜这样的地方也是会被遗忘的地方。
我被好奇心牵引也跟着挤了过去,一边嚷嚷着:“让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穷酸书生斜了我一眼道:“皇榜,看见了没?”
我呵呵笑道:“嘿,还真是皇榜。”
乡亲们跟着凑热闹道:“书生,你倒是给我们读读阿,也让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那书生洋洋得意地看了周围的一圈人后,清了清嗓子道:“好吧~好像是说……当今丞相私通敌国,在七日后将被满门抄斩……”
“这么大的事!”
“就是阿,没想阿……”
“满门抄斩,啧啧啧,当丞相又怎么样,还没咱们小老板姓好呢!”
“就是!就是!”
我听完,笑着摇了摇头,高处不胜寒阿,官场更是如此,谁也不会是真正的赢家,仅算你今天微风八面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沦为阶下囚,那曾经权倾朝野的付丞相也一样。
不甚在意的离开人群,刚刚那件事已经被我抛到了脑后,那种事本不需要我们小人物去挂心不是吗?
刚踏进酒楼的门槛,就看见穆南歌,一个人坐在里面,桌上放着一壶酒,而她只是慢慢的自斟自酌,我笑着靠近她,不解的看了看四周,道:“嘿,老板,今天这是怎么了,不用开张作生意吗?”
穆南歌抬头看着我,明明是在微笑,却有一种哀伤,她语气平静的对我道:“阿笑,我要走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傻笑的道:“走?好啊,去几天什么时候回来?”
穆南歌,执起面前的酒杯,慢慢的品了一口,明明不是很烈的酒,她的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雾,看不真切。
只记得那天我站在桌旁,她坐在那里,一直喝着酒,酒喝完后,眼神却异常清明,有着我从来没有看过的凌厉和邪肆。然后她站起身,一身不响的离开了。
临出门前,她顿住了脚步,我记得,那天酒楼外的阳光洋溢,却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她的声音很柔很柔,她说:“阿笑,好好的生活吧,替我的那份一起。”
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穆南歌。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我开口说些什么那最后会变得怎么样呢,但我到最后我都没有想到如果真的开口说什么又该说什么呢。
而穆南歌走后,她的酒楼却被我依旧经营了下去,不知道抱着怎样的想法,我没有搬离我原来的小屋,而是每天都第一个来开店,穆南歌的房间也每天都会去打扫,我相信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可是我终究没有时间等到她回来的那一刻,那天再次路过看板,那里已经换了新的皇榜,我看着上面及其熟悉的画像,动弹不得,那是一张我不会错认的脸。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看着下面大大的几行字:劫法场,挂于城门处于暴晒。
看看了皇榜的日期,恰恰是今日才贴上去的。
我咬着牙,紧紧地盯着画像上的人,内心在挣扎煎熬着。
韩笑,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有安稳的生活,如果……就什么也没有了。
韩笑,你不欠他的,一点也不,你没有义务,也没有理由为了他去冒险……
韩笑就算你去,又怎么样,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所以不去才是对的,就当从来也没看见过这条皇榜。
对,就这样,若无其事慢慢的回到酒楼,过你应该过的生活,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就这样,没关系……
“小老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快别喝了……”
抬眼看着一旁的伙计担心的眼神,才惊醒,看向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有着不少的酒壶。
愣了愣,对这哪伙计微笑的摇了摇头,示意没事,便站起身,走向的门外。
“我出去走走。”
沿着小石子路,一路走着,有些事便克制不住地涌向眼中,不禁紧了紧拳头。
不知不觉便偏离了方向,那条寂静的湖泊出现在眼前,梨花树在对岸依旧开着张扬。
一阵风吹过,我微微眯着双眼,衣袖被风吹得瑟瑟的响。
“……你不用害怕,还有我……”
梨花的花瓣在风中肆意的飞舞,不可压制的笑声从我唇边溺出,久久不停,很用力的笑,笑得不用自己。
最后只是静静的直起了腰,坚定地迈开步伐离去。
对不起,穆南歌,我们都逃不掉各自注定的命运,我也亦然。
所谓的选择从来就不曾存在,在我们面前的永远都是同一条路,如果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