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理都没理他,继续哭道:“大少爷仗着自己是嫡子,总是欺负你……可你身边连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前次的风寒才好了几日,眼瞅着又病了……姨娘也不能常伴你左右……苦了我的儿……”
这次秋来听出味儿来了,这是怨他害她们困于西苑之中呢!这个做生母的也真是奇特,不问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只管挑事儿,难怪宋隐对她们毫不留恋……
“冯姨娘,此言差矣,大少爷和二少爷兄弟情深,二少爷生病,最难过的就是大少爷,这次只是个意外!与前次的风寒更是没什么关系!”秋来忍不住语气严肃了起来。
那冯姨娘一脸愤恨地转向他:“难过!他当然难过了!他害自己的弟弟落水,难道不该惩罚吗?!”
秋来有些被激怒了:“我都说了,那是一场意外!我亲自向他们两个确认过的,不信你问二少爷!别说大少爷不曾欺负二少爷,就是真说起来,若论玩闹,定是活泼的二少爷闹哥哥闹得多一些!”
秋来身旁的如意也帮了主子说话:“是呢冯姨娘,二少爷确实要活泼些,这不前次害风寒,也是因为天气转凉,却拉了大少爷去河里抓鱼,弄s-hi衣裳着了凉……”
那冯氏顿时大哭起来:“可怜的二少爷……大冷的天,被人推到水里不说,还被人颠倒黑白,冤枉你欺负嫡兄……你可怎么办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秋来气得嘴唇发白,猛吸了两口气才说:
“行了!二少爷你也看过了,你一个姨娘在外院始终不合适,赶紧回去吧!”
冯姨娘这才止了哭,似有些后悔。可秋来已经气得不想跟她多说一句,扬手叫如意直接把她赶了出去。
第20章 事发
当宋隐回府的时候,秋来刚刚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宋旸两日,才回到东苑。
宋旸已经不再发烧,食欲也好了起来。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回来换身衣服,休息一下。
其实宋旸的病情远没到需要他近身陪伴的程度,但秋来每每想回去,耳边就响起冯氏的那句“身边连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便怎么也迈不开腿了。
于是宋隐进门时,就看到净了身的秋来穿着中衣,半靠在贵妃榻上睡着了的样子——手边,还落着他布置的书……
他拿起那本翻开的书——竟才读了这么一点儿!
宋隐眯了眯眼,摇醒了面前的少年。
“王爷……您回来了?”刚醒的秋来有些恍如梦中的感觉,反应迟钝。
宋隐扬了扬那本书,挑起眉毛:“怎么才读到这里?”
秋来愣愣地望着他,停了片刻才缓缓道:“请王爷责罚。”
宋隐似乎还有事,抬眼看了下门外,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说:“竟是偷懒了?看来要罚你跪墙角了!”
说完,大概是影卫已经候在了门口,宋隐把书扔给秋来,来不及再说什么,就先行离开了。
等宋隐终于处理完事情走出书房,已近子时了,秋来的小厮如意等在外面。
“怎么了?”宋隐问道。
“王爷,奴才有事禀告。”如意走到宋隐身边,把宋旸落水生病、秋来贴身照顾以及冯氏闹了一场的事都一一禀报了。
“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宋隐惊讶道,“旸儿好多了?”
如意答道:“是,二少爷今晚已经闹着要吃j-i腿了!”
宋隐笑了一下:“这个时辰,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回王爷,听外院的护院说,已经早早睡下了。”
宋隐微微颔首,转念一想叹道:“坏了!”
如意知道他终于想起来了,急忙道:“是啊王爷!王妃现下还在房里……”
宋隐已经拨开他,大步向秋来的院子走去了。
进了房,秋来果真还跪在角落,宋隐一个箭步过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你这呆子,难道没听出来我是随口一说的吗?!”发现怀里的人身上有些凉,宋隐又怜又气道。
秋来微微低了头:“我没有完成任务,理应受罚,受之无怨。”
宋隐直接把身上的斗篷摘下来,把怀里的人整个裹住,抱着他走到榻上,忍不住解恨地捏了把他的鼻子:“怎么不说是因为照顾旸儿?”
秋来抿了抿嘴,问道:“王爷要听实话吗?”
“自然。”
“其实是……忘了。”秋来低低答道。
“忘了?!”
秋来认真点头:“两天来刚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有点儿迷糊……猛地见到王爷,竟想不起来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宋隐噗嗤乐了,又捏了捏他的鼻子:“小迷糊,没冻着吧?膝盖跪得疼吗?”
秋来急忙摇头。
宋隐又摸了摸他的手,还好是暖的。
“怎么这么听话?叫你跪你就跪啊?!”宋隐嗔道,“刚醒的时候犯迷糊可以原谅,我走了你也该想明白了,干嘛还跪?”
这次秋来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可是……王爷的命令,怎能违抗?”
唉……宋隐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化成了一滩水,把怀里的人放到榻上,拉起他的双手:
“那我现在告诉你,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王爷,只是你的夫君,我的话,若没有道理,你尽管反驳就是。”
“这成何体统……”秋来睁大眼睛,嘀咕着。
“你就当,是我特准的。”宋隐坚定地打断他。
秋来沉默了片刻,终于抬起头,眼睛里闪着让宋隐心醉的光。
他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