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锦收回目光,轻声言道。
她话音落下,情霜神情一肃,但她还未有何反应,端木文书当即大惊失色,慌忙来到近前,从后方被他敲破的豁口看向佛像中空的内部,却被内中空荡荡的景象惊得面无人色。
“怎会如此!”
他咬着牙,一脸惊慌地喃喃自语。尸骸不见,则先前他与凉锦二人所说的一切,都无法得到证实,更会引起凉锦二人的怀疑,他想取得两人的信任便成空谈,说不得,他还会落得一个与歹人勾结,却被抓现行的名头。
情霜的目光斜扫过端木文书面颊,没有说话,而是走到他身边,确认佛像内的确没有他先前所说的尸骸,不由轻声一叹,质询道:
“端木兄,此事该作何解释?”
不是她不肯相信端木文书先前所言,就算她心里明白端木文书应当没有撒谎,但眼前的事实让她不得不找端木文书寻求一个答案。
对于情霜所提的问题,端木文书哑口无言,佛像内空空荡荡,没有尸骸存在,而破庙中又未有交手的痕迹,就算他说什么,也无法证明自己所言真假,更无法解释焚情谷主令的来历。
端木文书沉默下来,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期间,凉锦来到近前,俯身看向佛像内侧,里边有大片昏暗的y-in影,她两指一搓,点燃一张空白符纸,借着火焰仔细探查,内里四壁和佛像座下莲台。
片刻后,凉锦忽然出声:
“你们来看这里。”
情霜和端木文书皆被此言惊动,快速上前,朝凉锦手指所点之处看去。
端木文书一头雾水,却是情霜在目光扫过之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还是夫人心细,此地落灰明显比旁侧要薄,先前定是有物于此。”
凉锦提着燃烧的符纸,借着火光将整个底座都探看一遍,而后指着一处积灰浅薄之处,言道:
“这一块形貌与那谷主令基本吻合,想必端木大哥便是于此地取得谷主令。”
端木文书一眼看去,再与记忆对比,慌不迭点头:
“确是如此!”
旋即,凉锦指尖一转,又沿着几道极为不清晰的痕迹临摹一遍:
“这些痕迹便该是那尸骸所留,其中有几个地方被擦乱了,想必是有人将尸骸收走时不慎为之。”
情霜沉吟片刻,呼出一口浊气:
“如此说来,便有两种可能,其一,尸骸之中暗含惊天之密或者绝世机缘,后来之人将其取走,其二,那发现端木兄的黑衣人预料到端木兄可能折返探寻,故而将尸骸收走。”
凉锦点头应和:
“那尸骸的身份可真是耐人寻味。”
情霜与凉锦对视,彼此默契地没有再将心中猜测宣之于口。
将中州之上的焚云鹤和紫山秘境中凉锦和情霜所听闻的焚云鹤联系起来,这两个焚云鹤可以说是天差地别。而焚情谷主令世无其二,袒眩这块令牌又的确是真的焚情谷主令,那么此令极有可能百年之间一直在紫山秘境之中,未被人发现。
事已至此,那尸骸的身份呼之欲出。
焚云鹤此人,则多半在百年前,初入紫山秘境之时,便被人袭杀,但却未立即殒命,而是带着焚情谷主令重伤而逃,及至破庙中藏身,这才未使袭杀他的人拿走焚情谷主令。
但他伤势过重,最终还是殒命于此,便有人顶替了他的身份,但因焚情谷主令太过特殊,要想完美顶替他的身份,必须有焚情谷主令在身,其人便刻意伪造了谷主令,所以不管是情霜还是端木文书在焚情山谷,焚云鹤身上见到的谷主令,恐怕是假的。
袭杀焚云鹤之后,其人以焚云鹤之名作恶黎山,又在离开紫山秘境后以焚云鹤之名建立焚情山谷,表面上乐善好施,福泽苍生,暗地里则疏通西岩各大势力,悄然安c-h-a人手,更是在中州之上广结人缘,谋划惊天之密。
凉锦脸色y-in沉似水,她隐隐有所预感,倘若这些猜测皆属实,那么这场以陷害情霜为开端所掀起的针对紫霄宫的暗涌波涛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先前没有细想,一门心思都在情霜身上,现在的一系列谜团让她突然有所警醒,今生许多事情都已提前,更是很多大事都有了改变,她的修为也比前世同期高上许多,那么那场令紫霄宫一夕之间分崩离析的劫难,是否也会提前到来?
她隐约觉得,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个开端,如若前些日子已暴毙的“焚云鹤”还活着,他隐忍至今,谋划百年,以假死脱身,所图定然不小。
凉锦转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中的情霜,心中暗自决定,紫山秘境之行结束之后,不管中州之上变动如何,她都要第一时间提醒情霜,让她去与颜不悔言说,焚情山谷之时,再拖下去,恐怕多有不妥。
尽管当初因凌云宗之事凉锦心中对颜不悔此人有些介怀,但陈渝得救之后她心里的怨怒便消散了去,又因她的霜儿出身于紫霄宫,凉锦虽对紫霄宫没有什么情分,但却不愿情霜为紫霄宫之变受到伤害。
然而眼下一切都还是猜测,一日未寻到确切证据,证明中州之上那焚情山谷中“被杀的焚云鹤”为他人假冒,查清他的真实身份,真相便一日无法揭露。
焚云鹤之死再一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凉锦和情霜都能感觉到中州之上即将有一场狂风暴雨,然而她们眼下尚在紫山秘境,一切还需得离开秘境之后,才能想办法证实。
“那两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