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三年后

躲在暗巷里，任书禾锁定眼前的夜归女子，待目标一走近，又快又狠的手一勾，将她拐进巷内。

「救命啊！救……」立刻被摀住嘴巴，下一秒尖刀现在眼前，吓得女子花容失色。

「钱交出来，把妳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龇牙咧嘴，面目狰狞，从她抖得厉害的手中夺过几张大钞，他立刻推开女子转身就跑。

跑离刚才的範围，他转到另一条大街，走下桥进入一家拉麵店。

「两份拉麵，一碗味噌，一碗酱油。」坐在角落位置，在等待过程中，他看着窗外，不知是在看街上寻欢作乐的人们，还是漆黑的玻璃窗上映出的自己。抬起下巴摸着已放肆生长一个礼拜的鬍髭，等等该去买刮鬍刀了。

今天的第一餐送上，毫不浪费时间的一口接一口大口吃进肚，他不消十分钟就解决两碗大份量的拉麵，还不客气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叼着牙籤，在柜檯丢下一张钞票，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店门。

接近午夜的时分，大阪市内依旧繁华热闹，高楼的明灯跟绚烂的霓虹灯光，为世界知名的夜景持续美丽绽放着。

霓灯林立，这条街上不是酒店就是pub，再不然就是牛郎店，一身黑在街上游蕩，随意扎起的长髮，精瘦的身材，脸上无谓不羁的神情，比起打扮时尚入流的牛郎们，任书禾更吸引观光客的目光。

「嘿，今晚一个人吗？」一条光裸的手臂打横挡住他的去路，漂亮女子在寒夜里只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色蕾丝薄纱洋装。「你的价格怎幺算，帅哥？」

「你认错人了。」日语溜出口，这里不止观光客多，也有不少外地来的日本人，转个半身闪开，他没理会微醺的美人。

「别害羞，他们给了我这幺多名片我一张都不屑看，我只看得上你。」亮出手中一叠一路走来收到的招待所名片，苏心黎往后一丢，全落在了桥下的运河里。「跟姊姊说你一晚多少钱？」身子往前贴近，柔软的胸膛轻压着他，独特的女人香几乎要融化他……

「想睡我，下辈子吧妳！」挨近她耳边，他吐出话拒绝，原本想这女的会锲而不捨，没想到她却是咧开嘴大笑，朝身后比了个胜利手势。「我赢了！」

远处一群女生见状唉声歎气，纷纷从包里掏出钱。

她们拿他当打赌的对像？见美人喜孜孜地準备去收钱，这次换他拉住了她。「美人，没有我的配合妳怎幺会赢呢？也该给我分红吧。」搂着她腰际，任书禾手劲越收越紧，两人快相贴在一起。

「当然可以，喏！」她这个人最大方了。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大钞，苏心黎放进他外套内袋。

才一万元？「妳觉得够吗？」

「这个价格在路上都可以买牛郎两夜了，你觉得不够吗？」她用一夜的钱买他短短几分钟，算够给他面子了。

竟拿他跟那些不伦不类的牛郎相比？！这女的可以再侮辱人一点。「妳们打赌的钱不止这些，六四分，我六妳四。」

「跟你说不到几句话就要这幺多钱，你坑人啊！」还他六她四，早知道路边随便找个牛郎玩玩就好！苏心黎懊悔当初干嘛指定要他。

「我就是坑妳，不然我们现在就立刻去开房间，妳反而钱拿不到，还要付我出场费。」说着，他亲了下她粉嫩的脸颊。她们肯定是赌他会不会答应跟她过夜，无聊。

美女脸瞬间涨红，这激烈的反应反倒让任书禾挑起眉。「妳这反应……是没经验……还是没跟牛郎开过房间？」一个响吻又贴上，上帝说做人要公平，亲了一边，另一边也要亲才可以。

开房间？他想得美！急忙退后两步，不然刚补上豔红的嫩唇难保不会被他吃了。已经酒醒的苏心黎快速掏出皮包内所有钱财，全塞给他。「不用六四分了，都给你都给你！」都怪她跟朋友们喝了酒就爱玩，现在遇到高手也只好花钱消灾。

看着白花花的钞票，任书禾心情大好，朝着她的背影大喊：「下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我什幺都做，来者不拒。」在这场合这话显得淫秽了，苏心黎摀住耳朵跑第一个，丢下已笑歪腰的朋友群。

餐风露宿这幺多天，这下终于可以睡个像样的地方了。找了间巷弄内，不需要证件入住的小型旅馆，他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个热腾腾的澡，虽然淋浴间狭窄，房间内也充满潮湿的霉味，但他已满足，一沾床就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