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仓井未家一片混乱。
仆人沉重的脚步踩踏这碎石铺就的路道,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凝重而沉。
洛西一声又一声的痛呼声响彻整个府邸,拉动所有人的心弦。莎莉蹲在洛西门前,双手掩着耳朵,止不住的抽泣着。
房间里,洛西正撕心裂肺的呼喊着,本被施了定身术而无法动弹的身体,此时正僵硬的击打着床板,发出一阵阵脆响。
“西儿,西儿。”琳身穿火红色睡袍,抱着洛西一声声的哭喊着。她的泪水一滴滴,滴在洛西的脸上。
夜弑与蛾站在一旁,看着洛西痛苦的样子,心如被刀割一般。
洛西血色的瞳孔张得老大,血泪喷涌着。脸上,枕头上,满是殷红的血泪。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仍一声一声的痛呼着。
那由心脏处延伸出来的紫色丝线,上至脖子,下至脚踝。现在还在不停蔓延着,一层层覆盖着,每蔓延一寸,洛西就多痛苦一分。
“那个医生呢?怎么还没来?”琳对着夜弑哭着大喊。
“多拉还在研究。”夜弑低沉的说。
“研究,要多久,难得要我这样眼睁睁看着西儿痛苦吗?”
夜弑与蛾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啊~~~~~~~”洛西一声破空的痛呼,然后晕了过去。
偏院,多拉房间。
一支蜡烛屹立在书桌上,一片小玻璃上放在一滴殷红色的鲜血。这是多拉从洛西身上抽出来的血。
原本放满书的铁制书架此时已变得空空如野,所有的书都洒落在地上,铺满了本就不大的房间。
多拉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厚实而破旧的老书。
书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千百种毒药的介绍,症状,配置,解法。多拉一页一页的快速翻着。
突然,他停了下来,将书放在腿上。身体前倾,拿起书桌上的一个蓝色小瓶子,打开盖子。滴了一滴蓝色体在玻璃片上的鲜血里。
噗滋滋~起了一阵白烟。
烟硝散去,玻璃片上原本殷红色的鲜血此时变作了黯淡的黑色,还带有点点焦糊的味道。
多拉气愤的将手中的蓝色小瓶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啪!玻璃碎片四处纷飞,蓝色的体溅到到处都上。
“不对,还是不对。我的天呐,没有时间了。”多拉疯狂的抓住自己头上的毛发,声音带着哭腔。
他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用手臂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他重新拿起书,飞速的翻阅着。
有方法,一定有!我一定要治好小姐!
一个小时后,多拉背着药箱,四脚着地,向洛西着狂奔而来。
踏进房间,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多拉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药瓶。打开盖子,斜倒瓶子,将里面的白色药丸抖落几粒在手心里。
捧着药丸,多拉慢慢走到床边,将药丸放进洛西嘴里。用手轻轻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让药丸进入喉咙。
之后一片死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洛西。
洛西原本紧皱的眉头平了,但脸色依旧苍白躺在床上,白色的睡袍将她衬托得越发憔悴。脸上的殷红色血泪痕迹留在那白皙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哀。
“刚刚那药,能治好?”琳眼神之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多拉低着头,没有说话。
过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多拉轻声,带着怯意说道:“我研究了小姐的血,身上的毒,共三十二种。需要一种一种解。但是……”
此时多拉的眼里满是泪水,一滴一滴坠落而下,落在地上,碎了!
“但是,每种毒的解毒剂都会喝其他毒起化学作用,只会加快毒发。也就是说……”多拉的声音突然停,他梗咽着,泪水如泉。
“也就是什么?”夜弑问,他的手在颤抖着。
“无药可治!”多拉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这四个字。
无!药!可!治!
床边的琳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哭得通红的双眼失去了所有光芒,看上去,她是如此的憔悴。似乎就再刚刚的一瞬间,老去了几岁。
蛾连连退了几步,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凳子上,若不是手扶着桌子的话,可能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夜弑看着洛西的脸,呆了,愣了。
突然,琳站了起来,迅速窜到多拉面前,将他猛然提前。
琳的脸狰狞着,犹如恶鬼。
“治不好为什么要给她喂药?治不好为什么还要研究这么久?治不好为什么还要……”琳大口呼吸着,膛起伏着。
啪!
琳将多拉狠狠的扔了出去。
多拉飞了出去,身子狠狠的撞在花园的石凳上,击碎了石凳。
莎莉急忙跑了过去,伸手准备扶起多拉。
多拉推开了莎拉的手,他的头已经是鲜血直流了,肋骨断了不知多少。不过此时他已不在乎这些了。
他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那一轮皎洁而圆润的明月,无声的哭泣着。
泪水,慢慢划过脸颊,躺在冰冷的地上。
莎拉看着多拉,眼睛里的泪水再次涌了上来,纷纷从脸颊滑落。
翎川市郊外,瓦德府内。
瓦德身穿一席黑色轻袍,整个人窝在虎皮椅子里。脸上扬起得意的笑,毫不掩饰。
寒慢慢从外面走进来,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他那双褐色的眸子看上去有些许灰暗,感觉很深,深不见底。
他低着头,小步慢慢走到瓦德面前,低声道:“大人,似乎已经开始了。”
“是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