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城军营内的校场上,几乎聚集了汾州城内所有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将,四周也围上了一大群士兵,他们目光的聚集处就是这个大校场的中央,那里正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深蓝色夹袍,边镶金线,绸子缠头,身长宽大,高领长袖,腰上系着用绸缎制成的淡蓝色腰带,边上别着把长弯刀,脚下踏着双棕色皮靴,穿着一身突厥服立在场中央,脸型细长,高鼻梁,脸上的胡须略有些卷,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带着些儒气的外表丝毫不减身上透出的傲然之气。
而在其对面的另一人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淡笑,头上束着青玉冠,身穿天青色的长衫,袖口和领口皆绣着银白色的滚边,脚着一双鹿皮靴,左手握着一把剑的剑鞘,随意地往那一站,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正是伏利可汗与慕清二人。
“大人,他必是有诡计啊,不能和他比!”
“是啊,大人,要当心他用计挟持您。”
“他明明是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欺您是位文官。”
……
没理会周围几个官员的唧唧喳喳,慕清对伏利可汗说道:“我事先声明,即使你赢了,我也不可能放你走。”
“我知道。”说着便从腰间拔出了弯刀,“开始吧!”
慕清看伏利可汗如此迫不及待,笑了笑,也不多说,拔出剑道:“好!”
一语既出,伏利可汗一个箭步,提刀就向慕清砍去,慕清一侧身躲去了这一刀,随即挑了个剑花冲着伏利可汗口而去,伏利可汗立即回挡,刀剑相交,嗡嗡作响。
伏利可汗的刀是快、准、狠,没有任何虚招,而慕清的剑法讲究的是技巧和招式,接了伏利可汗第一刀时,慕清就知道硬碰是毫无胜算的,那一下直震得她虎口发疼,心中不由懊悔,早知道就不和他比什么武了,明显是欺负她力气不够大!
来往了几十招,胜负依旧未分,慕清暗暗有些着急,论气力她比不上伏利可汗,论持久度她也定然比不上他,必须速战速决。思至此,慕清咬咬牙迎刀而上,把剑向前一挡,生生错开了那雷霆一击,趁伏利可汗的大刀未至,脚下换转几步,身子一旋,就立在了伏利可汗背后,同时一剑抵上了他的脖颈。
“我输了。”伏利可汗平淡地说出这句话。
“若你没有受伤,输的会是我。”低头看了看离自己腹部不到一寸的刀尖,慕清很诚实地承认了伏利可汗的厉害。毕竟自己对于武术并没有投入太大的力,只想作防身之用,技不如人也是正常,这次赢了,也是因为伏利可汗旧伤未愈,其反应自是慢了许多。
“你的确有资格做打败我的人。”伏利可汗收了刀,转过身子看向慕清,眼中有着赞赏,而少了一分傲气。
打败你还需要什么资格证书不成?虽这样想着,脸上却未露出分毫:“呵呵,可汗还是多多休息吧。”
周围的汾州将士们看见他们的刺史大人赢了,皆是大声欢呼,为慕清又一次打败突厥可汗而感到骄傲。慕清见了也是一笑,向着跟随她而来的官员们摆摆手,示意离开。
“至于上次你说突厥屠杀平民这件事,那是上一位可汗的所作所为,若是本汗,绝不会如此!”在慕清正要转身离开校场时,伏利可汗突然开口说道。
慕清听了一愣,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说这件事,然后了然地点头笑了笑:“我知道,因为你不屑。”
伏利可汗难得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月上柳梢,没有云层的遮掩,月光柔软地覆在静谧的万物上,散落在夜空的星星,把整个世界点缀得若隐若现,细密的夜风轻轻地拂起额边落下的一缕长发的末梢,让整个人都放松起来。
把一块布垫在屋顶上,慕清就坐在屋脊上呆呆地看着天空,一动不动,不知是在看眼前璀璨的星空,还是在看那看不见的虚幻。
“哎……”轻轻的叹息随风逝去,夹杂着忧愁、无奈和迷惘。慕清托起腰间系着的一块椭圆形青玉玉佩,指腹细细抚过,周边刻着繁杂的纹路,中间有着一个“何”字,两面亦是如此。这枚玉佩是瑞木德送给她六岁时的生辰礼物,原本上面应该刻着个“荷”字,但爱女的瑞木德为了满足慕清的要求就改刻了“何”。
短暂的两年给了慕清前世未曾体会过的亲情,曾经的她是一名孤儿,一切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换来,然而没有任何理由的来自亲情的关怀是怎样都换不来的。当然前世的她也不曾为此而难过,因为对于当时的生活她已经满足——大学中文系的老师,有着自己的房子,还有几个不错的朋友,亲情对她而讲是可有可无的,然而一切也终止于此。
当她发现她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孩童时,当她得知她处在恒朝这个古老的封建时代时,当她除了看些用繁体手写而成的枯涩拗口的文言文书籍就无事可干时,她真的觉得她快要疯了!她怀念电脑、电视、电影、电视剧,还有那些言情小说,而不是整天对着这些古人,即使她是中文系毕业的也无法忍受这枯燥无味的生活,而且还有被当做小孩看待,因此她变得烦躁不已。
不过没过多久,她心中的烦躁就因这个身体的父亲瑞木德和母亲何浅兰还有三位兄长而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烦。每天听着他们哄孩子般的语气,慕清就感到不耐烦,总是躲到没人的地方看书练字,不过也总是半途受打扰,然后被半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