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有雨水飘进来浇在了叶斯身上,但叶斯不想关窗,何修默默掏出自己的围巾递过去,叶斯在自己脖子上一圈一圈绕了好几圈,绕得都快低不下头了才停下。
向来安静的j-i,ng英班自习氛围被打破,同桌间开始小声唠起嗑,一个班的j-i,ng英都笑呵呵的,还有人感慨不知道串哥和红薯哥遭没遭殃,然后全班在一起乐个没完。
叶斯看着窗外的雨幕,过好一会才低声说,“竟然下雨了。”
“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何修也低声说,在桌子下面拉住他的手,“明天就是十二月了。”
“小简明天手术。”叶斯勾起唇角,“下雨透亮,焕然一新,好兆头。”
何修闻言笑起来嗯了一声。
叶斯嘴上说专心学习不挂念小简,但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次,每次都会坚定地论述一个“吉兆”,每天累得都快昏过去了还坚持在睡前为小简转发锦鲤,锦鲤都快转晕了吧。
“今晚号召大家一起转发锦鲤。”叶斯攥攥拳头,“明天一定不会有问题。”
何修无声地摸了摸他的手。裹在白毛衣里的叶斯看起来比平时柔软了不少,只除了头顶依然常年炸开的几缕毛。
“没有伞。”何修说,“回去你把我外套披在头上,别感冒。”
“你就不感冒了?”叶斯嘁了一声,“我一个爷们有什么可怕的,笑话。”
何修叹口气,“怕你耽误学习。不用担心我,我高烧三十九度也能继续打游戏。”
叶斯冷不丁被他一逗,笑得差点踹翻前面同学的凳子。
雨一直下到放学,不仅没小,反而更大了。高三的同学金贵,老马也不知道上哪紧急搜罗了十几把伞,有同学家长顶着雨来送伞,把孩子从教学楼接送到宿舍,家长没过来的人就去领老马的救济伞。
四班女生多,叶斯没好意思上去抢,结果刚好发到他俩这,救济伞没了,老马连自己用的伞都给出去了。
“哎,你俩。”老马焦虑道:“这可怎么办,学年已经找不到第二把伞了,办公室那些老师一个个都把伞让出来,都不回去了。”
“没事。”叶斯满不在乎地摆手,“淋回去就淋回去,热毛巾擦擦身上,两个男生怕什么。”
“你们高三的不能感冒啊。”老马犹豫了一下,又叹气,“也只能这样了,你俩大小伙子快点跑。”
“得令!”叶斯蹦了一下,拉起何修的胳膊就往外跑。
其实下楼这一段不用跑,但他也没顾上,从班级门口一路往下冲,冲到楼门口连个停顿都没有,直接冲进了雨里。
何修本来还在试图把外套往叶斯头上披,结果雨一下来,俩人从头到脚从前到后s-hi了个透,于是也放弃抵抗了,拉着叶斯的手更努力地狂奔。
雷声还轰隆隆的,满地的水,也分不清嘣到腿上的是被对方ji-an起来的水还是雨,叶斯吼了一句什么,听不大清,大概就是一些表达很爽的话。
一开始叶斯是拽着何修胳膊,但下雨实在太滑了,抓不住,俩人就在雨里拉起了手。
“没人看见吧!”叶斯狰狞地吼道。
“没人!”何修也提高了嗓门,“看见也无所谓!都快高考了!”
叶斯在后边乐得差点仰头喝一口雨,呛得打嗝。
从教学楼到宿舍跑起来就三两分钟,冲进门的一刹那叶斯差点被门口给学生吹脚的鼓风机吹一跟头,浑身打了个哆嗦。
何修立刻上来搂住了他,俩人都s-hi呱呱的,贴一起更难受。但叶斯还是下意识地贴了上去,俩人边走边往下淌水,走到楼梯前面回头一看,简直带进来两盆水。
叶斯止不住地乐,边乐边咳嗽边打嗝,何修本来在使劲憋着,最后没憋住,也跟着乐了出来。
一直上到六楼,身上的水才从溪流变成水滴,整条走廊的人都在来来回回拿水盆打水擦身体,潮s-hi的味道席卷了宿舍楼。
“叶神真够牛逼的。”沈浪从他俩身边经过,一边淌水一边乐,“出现了,比我更惨的人。”
温晨也跟在后头,叹气,“全三宿唯三完全没有遮挡就那么顶雨跑回来的人,全在咱们屋。”
“就是头铁。”叶斯笑着说。
s-hi毛衣贴在身上实在太难受了,叶斯走两步受不了,薅着脖领子把毛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同样s-hi漉漉的黑背心。
入秋吃的多,他比夏天稍微结实了一点,虽然还是瘦削,但没有夏天那么单薄了。
裹在深蓝色s-hi毛衣里的何修扭头看了他一眼,看着少年的手臂,又一路看到肩胛,低声说,“别着凉了,快回屋。”
“等会儿再回。”叶斯说着走到宿舍门口,用脚推开门,把何修手里拿接过来往凳子上一扔,然后拉起何修的胳膊往盥洗室走,“来。”
何修没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先洗?拿毛巾了吗?”
“等会再说,来对着雨喊两嗓子。”叶斯说着拉他进了盥洗室,盥洗室两排洗手池子旁边站满了人,叶斯冷不丁一闯进来,大家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有人不确定地往旁边让了让,“叶神着急洗吗?”
叶斯随意一摆手,拉着何修的手直接推开了晾衣服的阳台的门。
半封闭的阳台,约等于没封闭,一出去又被雨浇了一脸。
站在这里望出去,左边是小c,ao场和食堂,右边是教学楼。食堂今天提前关门了,黑乎乎一片,但教学楼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光,是那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