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嘟囔,“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什么都知道。”
叶斯哼了声,“我当然知道。”
老爸这次回来一直没走,说要等到礼拜天叶斯返校上晚自习了再走,下礼拜五晚上再回来。
“以后我周末都在家陪你。”叶爸笑着给叶斯盛饭,“你们老马说了,很多家长都在以未来的名义牺牲眼下与孩子的陪伴,这是世界上最傻逼的事。”
叶斯看他一眼,“那个逼字儿。”
“是我自己加的。”叶爸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叶斯勾了勾嘴角,“看出我们老马的思想高度来了?”
“看出来了。”叶爸笑呵呵,“我十分叹服。”
叶斯笑笑没说话,本来烧烤吃饱了,但还是勉为其难地就着老爸炒的番茄炒蛋又吃了一碗饭,吃完倒在沙发上揉肚子。
“爸给你求了中成药,很养心。”叶爸说,“饭后一小时我给你煎,你每个周末回家喝两次,喝一个月先试试看。”
叶斯点点头,“行。最近身体好很多,已经很久没心悸过了。”
“是吗?”叶爸眼睛一亮,在沙发上搓了下手,“那好哇!你这么说爸心里特高兴。”
叶斯笑了笑,进屋,“以后周末晚饭都你做,我不想吃外卖了。”
“行,我下礼拜在家里做火锅啊。”叶爸高兴地在客厅说道。
十一点了。
叶斯看了眼时间,觉得还能在睡前再做一套数学的选择填空,于是铺开演算纸和练习卷,用手机给自己计了个时。
“其实你学起习来还挺像样的嘛。”沙雕突然上线,在他脑海里懒洋洋地说道。
叶斯专注地看着试卷,平静回答,“在初二犯病听到大夫和我爸说那番话之前,我也是考过第一的。”
沙雕没再说话了,卧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五十分钟的时候叶斯停下笔,放弃了两道实在没有思路的题,其他的都做明白了,也都能和脑海里的答案对上号。
他用手机给那两道不会的题拍了个照,打算上网搜搜解题思路,听见叶爸在客厅喊他出去喝药。
“来了。”叶斯活动了一下手腕站起来,去客厅接过那碗黑药汤。
这个药他上辈子喝过挺多次,并没有什么卵用,而且喝起来又苦又腥,就跟上刑一样。
叶斯皱着眉咕咚咕咚喝了一碗,“过两个月再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心脏就好了呢。”
“你愿意去医院吗?”叶爸惊喜道:“以前每次去都说没有起色,爸以为你灰心了呢。”
叶斯拍拍老爸的肩膀,“我也想活,想好好活着。”
“好,好。”叶爸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端着碗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才进厨房去洗。
叶斯掏出手机给何修发了条消息。
“干什么呢。”
何修飞快回,“刚要下班,今天客人巨多。”
叶斯式表达,巨多。
叶斯忍不住翘起嘴角,“我喝了一碗巨苦的东西,现在霹雳无敌想吃你之前带的那个红豆大福。”
何修没回,过了两分钟手机又一响,叶斯掏出一看,何修发了张图,是手心里捧着红豆大福的特写。
“刚好买到最后一个,替你吃了。”何修发道。
“……靠。”叶斯回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躺在床上打算睡,混子大队群又震动起来。
宋义特意艾特了叶斯,“我刚才听大翰室友在走廊疯跑,问怎么搞的,说大翰出事了!”
叶斯一下子坐起来,“啊?”
宋义:“好像打球摔了一下,不知道严不严重。”
吴兴:“我室友和他一起打的球,说盖帽没控制好,落地把脚跺崴了,好像有点严重,现在去医院了。”
叶斯对着那几行字茫然了一会。
打球受伤其实特别日常,大伤小伤都常见。那些天天打篮球的男生,没有几个是十根手指头都直溜、脚腕没崴过的。就算伤重点,养养也就好了,大男生没什么好叽叽歪歪。
但这次不一样,篮球赛已经到眼前,罗翰拼命想带班级拿名次。他不仅是体委,也是新四班球队首发的核心,没他四班基本歇菜。
叶斯握着手机,正想给罗翰发个消息,罗翰电话就进来了。
晚上十二点多,人应该还在医院,这个时候打电话目的可想而知。
叶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接起来。
“叶神。”罗翰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脚给崴了,上不了场了。咱班首发不够,你能不能上去打一场?”
叶斯有点为难,不上场的原因挺多,一个是他个人不喜欢在全学年的呐喊和注视中打球,再一个是他确实和新四班球队里的人都不熟,而且,他私心觉得赛前疯狂练球是个挺分心的事,有那个时间不如学习。
但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一米九四的汉子在医院抱着手机哭是什么样。
电话里还有护士劝说的声音,罗翰似乎在誓死护卫对自己手机的使用权,嗷一声,“就一场,能从小组赛里出线就行!半决我应该就能上场了!那些替补真的只能替补,首发必须得找上来一个,叶神!求你了!我在医院太平间门口给您磕……”
“得得得。”叶斯长叹一声,按着太阳x,ue,“别在太平间门口,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