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露天睡了整整一个晚上。
并不是露天睡一个晚上令他惊讶,是他这种人居然还会有一个晚上这样长的睡眠。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样沉、这样香了。
在听到明月辉窸窸窣窣穿了衣服,垫着脚尖从后墙篱笆翻出去之后,他冷得浑身一哆嗦,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这人有病吧。”
他心想,他这辈子可真没见过洗澡能洗一个晚上的真壮士啊。
怕不是裴家那个赔钱货专门安排来膈应他的吧……
啧啧啧,真是,他就知道,这些人就知道欺负他一个瞎子!
……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很一致地陷入了沉默。
特别是明月辉远远见到裴浅披着司马沅给她从箱子里找的衣袍,一瘸一拐叉着腿艰难又满脸通红走出偏院的时候;
又比如,是明月辉看见那一床布满了血迹与糟污的床单的时候;
再比如,明月辉点开美人收集图鉴,眼睁睁看到裴浅的好感度从-20涨到了20的时候……
她内心的p值开始不断地放大,放大,放大……
“芳尘!”司马沅的嗓子,因为一夜未眠地温书有些许地沙哑。
他见到明月辉,眼睛里满满雀跃着一川星河。
少年的眼里还看得见熬夜的红血丝,他的态度既兴奋又含存着怕被抓包的胆怯。因为明月辉是不准许他熬夜看书的,怕他长不高,怕他发育不好。
可他真的想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地成长起来,一直成长到能够与她并肩,甚至成为她的倚靠。
可他没想到,明月辉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垮了脸,她误会了他的胆怯,以为他这是与汝南王妃裴浅私通后,害怕被抓包的表现。
“啪!”明月辉气急攻心,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了过去。
“司马沅,你太让我失望了!”她还满心满意为他着想,为了让他做主自己的未来,甚至不惜自己去喝那碗春|药。
结果呢,结果就是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明月辉眼看着那一地狼藉,心底第一次……自到这个该死的游戏世界里第一次,感觉到死一般地难受。
不过就是一个游戏罢了,不过就是一个游戏人物罢了,自己干嘛要搞得这么真情实感,这么自作多情啊……
明月辉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还是忍不住她的眼泪。
一滴滴……一滴滴地……滴落在司马沅衣服上、手臂上、他的……心坎里。
少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他从来没有看过明月辉哭泣过,就算被他抛弃在失陷的洛阳城里,就算被程念韫针对恶待,就算在裴府里遭遇了种种事情。
她是温柔的、坚韧的、不屈的,她是嬉笑怒骂的,活灵活现的,卓尔不群的……可无论是哪样的明月辉,都不是现在这个,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弯水中易碎倒影的明月辉。
少年忘记了疼痛,更忘记了委屈,他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要触碰她,又害怕她厌恶他。
他想要拥抱她,又害怕他的询问会惹得她更多的伤心与眼泪。
“司马沅……你这混蛋……”明月辉用手去擦眼泪,一直擦一直擦,“我再也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了!”
司马沅慌了,两只手无措地想要去触碰她——
“嘭!”她一只脚直接踹了过去,“别碰我,我嫌脏!”
明月辉说着,一步步退后,就像她之前怀着让人难过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一样,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地再次离开了他。
司马沅刚刚结了薄痂的手崩裂开来,昨晚他的手被碎瓷片划得沟壑纵横,流了很多血,他想着明月辉让他爱惜自己,便细心用布条包好。
如今伤口裂开了,鲜血稀稀拉拉地流了下来。
他就这样双目无神地看着,也不去管它,看了好久好久,心像被人用汤匙一勺一勺地挖走。
掏得干干净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马上就要去加班了,这几天加班太忙了。
暂不确定明天更不更新,如果码出来就更新,狗子尽量更,多谢大家的体谅了。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