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然飘来几朵乌云,遮住了天空上的皓月,只余檐角的灯笼忽明忽暗的映在容缇的脸上,让他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多了一层y-in影。
天色已晚,齐岚本应该明日再来打扰,他却多嘴问了句:“你们今日去拜见了景丞师兄,可有收获?”
对于今天见到的景丞,容缇格外留意。
擅长说谎伪装的鲛人,瞬间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容缇眼神微闪,笑容里透着引诱和甜蜜:“景丞说,褚必须定魂才能活得长久。而定魂之物就在你的本命剑中。”
齐岚久久沉默:“本就是我齐家欠他,若是褚需要,我便断了本命剑又如何?”
容缇气不打一出来,这一个二个,怎么就这么傻?
他害怕尧寒听见,便拉着齐岚走到了更远的地方。
八角亭内,夜风阵阵。
天色更加黯淡无光,容缇楚楚的容貌里多了几分狠色。
“你不觉得那个景丞有问题么?”
齐岚望向了他:“何以见得?”
“他这样说可是挑拨离间啊!你想想看,万一主人真要抢去你的本命剑,而你又不给的话……”
“但我愿意给。”
容缇快要被他气死了:“我是说假设!”
齐岚:“……”
容缇瞪大了眼:“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比起景丞师兄,你更加值得戒备和怀疑。”
容缇一时反驳无能,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你就不能信一信我么?我是真心怕他害你们的。”
他眼底含了泪,柔弱的擦拭着眼泪。
然而对于齐岚这样的人,半点也没受到影响:“多谢你提醒,更深露重,早些回去。”
容缇一肚子坏水使不出来,被噎得不像话:“你等等,还有一件事!”
齐岚脚步一顿,朝后望去。
“尧寒已成了凶兽,修为一日比一日厉害。可温琅到底是凡人,不会陪在尧寒身边多久,倘若温琅有一日死了,后果不堪设想。”
容缇仍旧没放弃独占殷牧悠的想法,他舔了舔干涸的唇,像是深海的海妖一样诱惑着来往船只,“现在的御灵术不够成熟,我虽然不能释放在自己身上,却能助尧寒转移。”
齐岚的表情一凛,眼神也变得锐利:“不准打这个主意。”
容缇觉得很奇怪:“温琅身体并不好,尧寒交于别人来约束,岂不是更好?”
“这只是你的看法。”
经过那些事后,齐岚的想法已经改变。
殷牧悠是尧寒的软肋,若是和尧寒为敌,许多人都会想到除去他,让尧寒彻底发疯才好。
殷牧悠和尧寒的关系的确不稳定,像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然而越是如此,越得将殷牧悠护好。
他若真如容缇说的那样,病弱早逝,只怕尧寒会彻底发疯。
齐岚警告着容缇:“鲛人善诈,不管你今日诱使我是什么原因,若你敢动他们,只怕第一个伤及的是你自己,我言尽于此!”
齐岚狠狠一甩衣袖,很快便离了这个地方。
容缇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
一旁就是池塘,多日来在陆地上行走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下了水。
等冰冷的水侵透膝盖,容缇才撇了撇嘴:“真没意思。”
都把景丞和殷牧悠商量着算计他的事情都告诉了出去,还是执迷不悟。
若是此事真能成,他不仅可以独占主人,尧寒也会发疯。
这些年来,大禹国的人捕捉了他多少同族?活体取鳞片,不都是他们想出来的吗?
造出一方凶兽,他乐意之至。
容缇趴在池塘边,此时乌云终于散去,皎洁的月光犹如银霜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眉眼浮现了几分冷意,身上的肌肤细腻如珍珠,长发肆意披散开来。
原本是一石二鸟的好计,可齐岚偏偏不配合。
可惜。
—
殷牧悠近来为褚的事情烦闷,花霓不在身边,喂食容缇的任务自然交给了褚。
只要是殷牧悠吩咐了,褚每天都记得死死的,定时定点去喂,片刻不多,片刻不少。
容缇懒洋洋的趴在池中,心道还是水里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