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桓轻咳了一声:“你继续说。”
“诺。”下属方才只是禀明曲阳大小事宜,现在才进入了主题,“属下们打探到一个消息,慕舒风叛出皇都。”
苏桓眼神一凛:“什么?”
“这消息被压得死死的,但在三日前,慕家老宅已经被聂添的人马重重围住。”
苏桓垂眸沉思:“不一定可信,再查。”
下属的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可慕舒风逃来的方向是咱们曲阳!到时候也要把慕舒风扣押下来么?”
“他来了曲阳?”苏桓皱紧了眉头,想起慕舒风对殷牧悠的不满,心中渐渐明了。
上次慕老寿宴,他虽然并未去,但需要知道的消息,可分毫不差。
苏桓勾起嘴角:“慕舒风都能在慕老寿宴换掉歌姬,让慕雪兰在苏衍面前一舞,虽然是个蠢货,但野心却不小。”
苏桓看着这局势,却觉得大大的妙。
皇都越乱越好!
“他来了曲阳,是想投效本王以及重振慕家,恢复当年第一士家的尊荣!”
下属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慕舒风的用意。
“不管他用了什么方法捉住苏衍,截住慕舒风,咱们再去试探。”
“诺。”
下属很快就走了出去,徒留苏桓一人在书房。
他眯起眼,望向外面的春光,心想很快大周就会是他的东西了。
到时候,他会拼尽一切方法补偿长欢。
苏桓走到了书案前,原本想按着记忆里的君长欢画画,他一笔笔的勾勒下来,处在一片春色之中,仿佛身心也受到了感染。
笔锋渐走,等到苏桓回过神来的时候,宣纸上却跃然呈现了殷牧悠的脸。
他睁大了眼,心脏狂跳,慌乱至极。
下一秒,苏桓就扔了毛笔,把那副刚画好的图揉成一团,脸色已经铁青。
“可恶!!!”
慕今歌,他究竟要祸害他多久?
苏桓气急败坏,殷牧悠来了荣王府的十几日,他并未觉得报复到了殷牧悠。
反倒是他自己,这一日日的,像是被殷牧悠给算计了似的。
明明每次看着那些下人强灌他喝药,殷牧悠那双眼睛透着难堪的时候,他心头都会升起几分快/感。
可,为什么?
苏桓越想越不对劲,刚想把那幅画给毁尸灭迹的时候,下人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荣王殿下,门外有一公子,自称君长欢……”
他的话音刚一落下,苏桓便睁大了眼,立马就朝着门口走出去。
他方才画了太久,殷牧悠早已经被带回去了。
院子里梨花纷飞,犹如细雪一般。
经过那里的时候,苏桓脚步略有停滞,还是很快就走到了荣王府门口。
他望向君长欢,对方身上只穿了简单的灰色长衫,一袭风尘而来。君长欢消瘦了不少,一路上却未折他的容貌分毫。
只是原来温柔的气质,如今已变得锐利。
苏桓喊出了他的名字:“长欢……”
“荣王殿下。”
苏桓心中生出了几分愧疚,不仅仅是因为那晚情急之下杀了太平侯,还有他对殷牧悠的在意,都让苏桓觉得对不起他。
“你是怎么来曲阳的?快进来!”
君长欢低垂着眸:“我父亲谋反,皇都已经无我容身之地了。这一次我是混在商队里,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皇都。”
苏桓心疼万分,难怪进入曲阳的时候守军没有发现!
君长欢随他一起进入了荣王府,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苏桓原以为君长欢会问殷牧悠的消息。可让他惊讶的是,君长欢对他分毫未提。
夜晚,苏桓为他接风洗尘,摆设了宴席。
他望着君长欢:“你父亲的事……”
“我已经查清楚了,我父亲的确是谋逆,当时你也是情非得已。”
听到君长欢这么说,苏桓脸上露出欣喜:“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君长欢皮笑r_ou_不笑,和苏桓一起喝得烂醉。
他的酒量极好,胜过许多人。
而这些天久未见面,君长欢又借着苏桓的愧疚,留在了荣王府内。
在确认苏桓熟睡之后,君长欢便小心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