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一句,就捏住了他们的软肋。
气氛骤然凝滞,几人都僵硬了身体。
坏掉的不仅仅是苏桓,还有君长欢。
雨声几乎要淹没一切,直到,苏衍怀中的殷牧悠缓缓开了口。
“长欢,我不能和你一起。”
君长欢眉头一拧:“为什么?若一直待在苏衍身边,你又会遇到这些事情。我带你离开,难道不好吗?”
殷牧悠不知他在何处,寻着声音,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我不放心,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
君长欢嘴唇蠕动了两下,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今歌,我也心悦你。”
“我知道,不过……抱歉。”
雨淋s-hi在他的身上,天终于渐渐亮了起来。只是雨仍在下,根本不见停。
君长欢松开了长剑,那东西应声而倒。
长剑顿时被地上裹着雨水的血给染透,君长欢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我恨父亲,为什么受了他人的挑拨。我也恨苏桓,为什么如此欺辱我欺骗我……而我真正恨的,却是我自己。”
“我有时问自己,君长欢,你何以如此软弱无能?什么也护不住,什么也救不了。”
“现在我能拿起刀了,也能利用别人了,也能不折手段了,多好啊。”
他分明是个胜者,看着却比败者更惨。
他朝着苏衍深深一拜,不是作为败者,而是卑微的请求:“陛下,臣只有最后一个心愿,请在今歌最后的时日,待他好一些。”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
苏衍抱着殷牧悠离开了此处,施桢予也连忙跟了上去。
祝月瑾不放心,便留了下来。
他静静的看着君长欢,什么话也没说。
“你怎么不走?”
“放不下你。”
君长欢轻笑了一声,眼底缀着眼泪和痛苦:“我好嫉妒,他为何能轻而易举的得到今歌括在荣王府……最艰难的时候,今歌都要为苏衍谋算。”
“……我也有过跟你同样的想法,只是后来看着他们二人,逐渐接受了这件事罢了。”
君长欢问:“他是先帝的儿子,今歌不会恨他吗?”
“你看今歌做的这一切,像是恨他吗?”
君长欢微怔,所有的不甘都逐渐消散。
不像是恨,倒像是爱到了骨子里。
—
不知沉睡了多久,殷牧悠这才醒了过来。
这段时间他喝了不少的汤汤水水,纵然有那些药保着,这具身体也撑不了几天了。
殷牧悠倚靠在四周,围着一床薄薄的棉被,双眼无神的看向了外面。
微风里传来清甜的梨花香气,天气是彻底的暖起来了。
[主人没必要这么做。]
[这具身体本来就撑不了多久,与其憋屈着,不如闹个痛快。]
苏桓竟然死了,还是死在君长欢的手中。
那日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君长欢。
殷牧悠叹了口气,正当此时苏衍悄然的走了进来。
在看到这一幕后,他的心脏都被刺痛。
他原本就身体不好,这件事情过后,已经是元气大伤。苏衍为他找遍了所有的名医,而那些人都告诉他,殷牧悠时日无多了。
“今歌,该喝药了。”
“给我。”
“我喂你。”
殷牧悠抿着薄唇:“我还不至于这么没用,连药也喝不了。”
苏衍把药碗递了过去,殷牧悠接到了药碗,手却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下一秒,药碗便被打翻在地。
殷牧悠久久没能回过神,一种挫败感从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