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后劲儿还挺足?
“别闹了。”天阳重重喘息,强健的手臂把容月搂进怀里,呼吸交错间,两人都不甚清醒地对视。
在对方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
“你会后悔吗?”容月忽然问。
天阳喉结动了动,没有答话。
“我只是想再问问。又过去很久了,你的想法没有改变吗?”容月眼角发红,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含着月光,在黑暗的帐子里闪出一点晶莹:“和我在一起,你是神医的丈夫,是星月部落首领,是一个娶了祭祀的男人。因为我,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你做了牺牲,认为是我选择了你,所以你才有资格当首领。”
借着酒劲,容月继续说:“我一开始,并没有把你当做是一个单纯的帮手,可造成现在的局面,我也有责任。我太习惯站在人前,发号施令,别人问我事情,下意识地会直接做下决定……是我掩盖了你的光彩。”
“明明是你先救了我,不存在什么真正的救命之恩……”
这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
平日被理智压住,知道他们其实互相喜欢,心照不宣。
可有时候,这些念头会像恼人的海草一样在夜深人静时缠绕上来,让人患得患失,生怕谁被委屈。
他早就下定决心要和天阳一起,可对方呢?
天阳几乎不说爱和喜欢,占有欲是雄性的本能,他在某些时候,会感到一丝丝的后悔吗?
“别说了。”天阳呼吸急促:“我是个异类,可能哪天就变了,但我只一颗爱你的心,永远不变。……不要怀疑我……”
刹那间,容月感觉胸口涌上一阵让他胸闷气短的热流,很快漫上鼻腔,又漫上眼睛。
“嗯。”他带着鼻音:“是我错了。”
酒气在狭小的帐篷中升腾,两人的呼吸都重了起来,容月捧着天阳的脸亲他,亲到难舍难分,相互交缠。
…………
第二天清晨。
容月坐起来,一头扶着脑袋,一手拿着天阳给他倒的一竹筒凉开水。
两人对视,一阵面红耳赤。
心中升起一阵奇妙的感觉,容月想,他是我的了。
“我、”他刚刚出口一个字,立马被自己干哑的嗓音吓到,喝了一大口水才勉强润了润。
“……我觉得啊。”
“嗯。”天阳有些紧张,板着脸,除了染上薄红的耳朵出卖,整个人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很早出去洗漱整理过了。
“下次还是注意场合,不要在别人家了。”容月低着头说:“你知道我们的帐子距离别人的有多近吗?”
“知道。”天阳严肃说:“我已经让把他们搬远了。”
“???”
容月撑了一下天阳的手爬起来,衣衫不整地朝帐外探出个头,只见昨天还挨着他们的数顶帐子,已经全部挪到了百米外。
片刻沉默后,容月脸上爆红。这比装作若无其事尴尬多了好吗!
喝什么酒!矫情什么!不能回家再……再不能描述吗?
容月红着脸缩回脑袋,背着天阳穿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天阳拿了梳子来给他束起头发,刚刚扎好,外头来了人。
“月祭祀!”大笋首领哈哈笑着走来:“昨天睡得好吗!?”
容月:“…………”
容月微笑:“挺好的。谢谢你们招待的酒。”
“那我们今晚再喝?”
容月:“不了谢谢!”
大笋部落的中心,被一条清澈的小溪一分为二,景色宜人,是个很好的地盘。
容月和大笋首领说了想要随便逛逛的意思,对方立刻答应了。
他俩顺着部落中央的溪流走,沿路看到的洗衣少女都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星月部落的贵客!欢迎来大笋!”
容月走路还有点点不适,暗道他看的小黄本是不是不太写实,但仍然端庄地朝她们招手:“祝你们一直有好运气。”
经过一整条小溪,到尽头时,一个独自对着溪边水潭垂泪的少女吸引了他的视线。
“你怎么了?”容月走到她身边,放轻声音询问。
少女注意力太过集中,尽管容月声音很轻,仍然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声说:“那个,是我的牙骨耳钉,坏了。”她摊开手,掌心放着两个极小的白色细长的物体,其中一个断成了两节,另一个布满裂纹。
“明天,我的未婚夫说要向我求婚,本想戴着它们漂漂亮亮地答应的,呜……阿林他阿妈总说我不好看……”
“哦?哪里不好看了?”容月笑眯眯地夸她:“明明很美啊!”
少女擦擦眼睛,挤出个笑来:“谢谢你,你是……啊你是星月部落的!”
她这才惊讶地张大了一双杏仁眼,又愧疚又兴奋地说:“让你们看笑话了,都是我不小心,弄怪了耳钉。”
容月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部落很重视这个耳钉吗?还是凡是饰品都重视呢?”
少女道:“都重视。我们部落富裕,大家不愁吃穿,就比谁家的牙饰更多……我的这対蛇牙耳钉,是我阿爸还在世的时候猎来给我的,它又白又j-i,ng致,一定能被大家羡慕,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