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肖想回来了。
谭嘉应问:“老裴真走了?”
肖想点头:“劝不听,拉不住。”
谭嘉应嗤了一声,说:“他这样挺叫人心凉的。”
肖想当然懂他这话什么意思,但当着白郎的面又不好反驳什么,只好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出去说。
病房里只剩下白郎和徐洛闻。
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白郎伸手,用拇指指腹抹掉他脸上的一点脏污,然后倾身附在他耳边,低沉耳语:“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哪里都不去。你安心地睡,别怕。等睡醒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他微微地笑了下,“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他轻轻地亲了一下徐洛闻的耳朵,这才直身坐好。
半小时后,谭嘉应自个儿回来了。
肖想接到电话,说是公司有要紧事急需他处理,所以先走了。
谭嘉应把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到白郎旁边的桌子上,说:“这两个袋子里是衣服和鞋,这个袋子里是吃的和喝的。”
白郎说:“谢谢。”
谭嘉应由衷地说:“我才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洛闻。”
白郎笑了笑没说话,取出衣服鞋子穿上,然后说:“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谭嘉应掏出手机,解锁之后递给他。
白郎先拨了自己的手机号。
算时间白成礼应该已经出院了,他的手机落在家里,白成礼听到手机响应该会接。铃声响了半天,他都准备挂了,那边终于接听,可接电话的却不是白成礼,而是邵绮敏。
邵绮敏说:“我女儿也今天出院,正好顺路,就把你爸送回来了。我又给他做了饭,他吃完就睡了,要不我叫醒他?”
白郎忙说:“不用,谢谢你邵阿姨,如果你走的时候我爸还没睡醒,麻烦你帮我给他留个纸条,就说说明天才能回去,让他有事往这个手机号打电话。”
邵绮敏答应下来,白郎再次道谢,挂了电话,然后又打给肖润请假。肖润扯着嗓门在那边喊,谭嘉应坐对面都听见了,二话不说夺过手机劈头盖脸把肖润教训了一顿。
等挂了电话,谭嘉应说:“给你请了三天假。手机还用吗?”
白郎摇头:“不用了,谢谢。”
谭嘉应说:“你救了洛闻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后肖润要是敢对你不敬,只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他听他哥的,他哥听我的,所以我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虽然最后一句没听懂,但大致意思是明白的,白郎笑了笑,问:“你和肖队他哥是朋友?”
谭嘉应笑笑:“算是吧,特别好的朋友,能负距离接触的那种。”
白郎又听不懂了,却也没多问,转而问了别的:“咩咩呢?”
谭嘉应说:“我请了这边的一个朋友帮忙照顾,你放心吧。”
白郎点点头,不再说话,好让徐洛闻安生休息。
第42章
日头西斜的时候, 徐洛闻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了白郎。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给他立体的五官镀了一层金边, 英俊得不似凡人。
徐洛闻定定地看着他,眨也不眨地。
白郎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好多了, 不过还是有点烫, 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徐洛闻不吭声,只是赤裸裸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
白郎见他不说话,便问:“是喉咙不舒服吗?”
徐洛闻摇头, 终于嘶声开口:“我没觉得不舒服,就是又饿又渴。”
白郎扭开一瓶矿泉水, 将徐洛闻扶起来靠在身上, 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谭嘉应去买饭了, 应该快回来了, 你再忍一会儿。”
徐洛闻小口小口地喝下大半瓶,喉咙终于舒服了些,于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白郎把枕头垫高, 让徐洛闻靠着床头坐着。
徐洛闻正想说点什么, 谭嘉应推门进来, 见他醒了,十分高兴:“我靠!你终于醒了!”
徐洛闻朝他笑笑:“不好意思, 让你担心了。”
谭嘉应这两天确实担心坏了, 简直不堪回首, 但他一概不提, 只是笑着说:“说什么屁话呢,跟我你说不着这个,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咩咩呢?”徐洛闻问,“还好吗?”
“好着呢,放心吧。”谭嘉应说,“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边吃边聊。”
白郎要喂他,徐洛闻不肯,自己端着一碗白粥一勺一勺地慢慢喝。
对徐洛闻,谭嘉应一向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他直接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但顾忌着白郎,所以用词比较委婉:“姓赵的人渣没那个你吧?”
徐洛闻摇摇头:“去年在雪山上,他对我用强的时候,我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在他裤裆上,把他那玩意儿给踹坏了,所以他才弄了这么一出。”
谭嘉应心里一颗大石“扑通”落了地,想想又觉得奇怪:“那你被白郎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穿衣服?”
“我也不知道,赵井泉捅了我一刀之后我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就没了。”徐洛闻说,“赵井泉叫嚣着要用刀捅烂我,应该是他在我昏了之后扒的。”
“然后这孙子就被砸死了,”谭嘉应幸灾乐祸地说,“典型的‘人贱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