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苏溢哑口无言。夏醇见苏溢尚在挣扎权衡,便对缩在角落的大学士道:“老爷子,把诏书继续念完吧。”
他出手虽然凌厉,说话语气却十分温和,加之声音好听,令人几乎产生眼下并非剑拔弩张的错觉。大学士本就有责任宣读圣旨,闻言重新捧起诏书念道:“盖愆成昊端伏,后贤皇子晏修,仁孝天植,睿智夙成。宜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即皇帝位。勉修令德,勿遇毁伤……”
苏溢忽然放声大笑,凌厉的目光扫过周围人的面孔:“你问问在场的人,有没有人赞同晋王登基?”
岐王降生时虽然的确天降祥瑞,但那可能是妖道施展妖法搞出来的幻象。自从皇后被冷禁,晋王便愈发勤奋克己,在六部研习管理期间深得赞许,对国事政务也颇有见地,圣诏是让晋王继位无疑,朝臣也并无反对意见。可现在苏溢控制了整个皇宫,谁若是敢站出来质疑,肯定第一个被拖出去杀j-i儆猴。
见无人出声,苏溢愈发得意,高呼门外禁军一拥而上,将皇后与她的帮手拿下。几番呼喊之后,他的人并未应声而入,反倒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儿臣救驾来迟,望母后赎罪。”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了进来,正是一身戎装的晋王,身后还跟着数位一脸肃杀之气的将领。他们手中兵刃皆染鲜血,显然是一路杀进来的。
被困住的众臣见晋王终于赶了回来,心知这回是有救了,立场顿时坚定起来,齐齐跪地叩拜,口称万岁。宫廷之斗瞬息万变,眨眼之间晋王已经取代病榻上的唐晟旻成了一国之君。
苏溢派去跟在晋王身边的人仿佛人间蒸发,没有一点关于他率军回京的消息。殊不知晋王接到通知,带着一支j-i,ng锐轻骑连夜赶回,一路上又有神物相助,几乎没怎么遭到损伤便杀进了宫门。
见大势已去,再无翻盘机会,苏溢颓然瘫倒在地。
新君顾不上接受群臣朝拜,甩开衣摆朝那名假太监跪了下去。周遭众人一片哗然,除了祭天祭祖,哪有九五之尊向人下跪之理?!
唐晏修敬慕诚挚道:“多谢仙君提点,又派神鸟相助,本王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收复叛乱,诛杀j,i,an党。今日母后安然无恙,也多亏仙君一度照拂。本王不知该如何感谢仙君才是……”
周沃雪两年未见儿子,此刻也是激动得眼眶微红。不过母子之情可以稍后再叙,对仙君却不能不敬。她可不希望唐晏修成为他父皇那样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昏庸之辈。
唐晏修一时没能改口,依旧自称“本王”。其他人见新君对假太监毕恭毕敬,还称之为仙君,又联想到最近一段时日朝堂和后宫天翻地覆的变化,便猜到他们母子身后的高人便是此人。连帝王都跪了,他们又岂能不跪?于是纷纷跪转方向,朝夏醇叩拜过去。
观众看到这里,情绪也十分激动,一边打赏一边喊666:
“连皇上都跪了,主播可以的。”
“主播扮神仙是不是扮上瘾了?2333”
“以后皇后姐姐就不用在冷宫里喝热水了。”
“唐晟旻要是能醒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知怎么想。”
“其实唐晟旻也只是太痴情了,不过拿人家当替身还是很渣的。”
“苏燕语也挺可怜的,一直被当做替身。”
“前面说可怜的,她回来享尽荣华富贵就得了,可是把皇后一家害的那么惨,简直太可恶了。”
“如果主播没来,那今天掌权的就是苏家了,皇后和晋王肯定被他们弄死。”
夏仙君哭笑不得,用烟杆勾着唐晏修的衣袖示意他赶快起来。恰在这时,另一边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苏溢已经被拖了出去,但苏燕语竟然还僵立在门前,任凭几个魁梧的将领如何拖拽,竟无法移动她纤弱的身躯。
唐晏修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这才起身问道:“你们磨蹭什么,为何还不将她押入大牢?”
其中一人道:“回禀圣上,她……好像脚下生根似的,怎么都挪动不了。”
苏燕语现在是满身“大汉”,四个将领围着她用尽办法也没能挪动她分毫。唐晟旻见势不对,拔出腰间长剑,上前挑起苏燕语的裙角,神情愕然一变。
曳地长裙下不是人类双脚,却是盘驳树根!
眼前的苏燕语不知是鬼是妖,反正不是人,那几名将领立刻护在唐晟旻身前喊道“护驾”。寝殿里大呼小叫,四散奔逃,唯恐小命不保。但苏燕语就挡在门口,谁也不敢从她身旁经过,只能缩在角落床后瑟瑟发抖。
始终沉默呆滞的苏燕语忽然抬起双眸,一阵y-in风自她身后吹来,掀起阵阵幽冷香氛,寝殿里仿佛有一株樱树绽放,空中飘满了淡粉色的花瓣。
随着樱花纷落如雨,苏燕语宽敞的袖子下探出树枝,宛如树藤一般攀附着墙面和藻井不断生长蔓延,在众人惊恐的尖叫声中逐渐将整座寝殿覆盖。
她整个人变成了一棵树,树干上隆起的几个树疤依稀是她的五官。树冠和枝干已经完全与寝殿融为一体,还在抽枝发芽的树枝和根须越来越密,将门窗完全封死。
夏醇低头看去,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脚踝和小腿都被根须紧紧缠住。那些身上有武器的纷纷劈砍,这妖树的树皮却比铁还要坚硬,任凭他们将宝刀砍到卷刃也没能伤其分毫。
“仙君,这究竟是什么妖孽?”周沃雪就算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