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搂著他,静静的听他说下去。
“这样子的我,你肯定会好奇,啊,既然生命这样可恶,又为何拼了命的活下去呢?”他自问自答著,“因为谨言。他让我活著,我就得活著。这是我给他的诺言。”
十五岁生日那天,谨言说要带他离开了,永永远远地离开那间黑暗的地下室,要带他去大海边,去世界上所有自由的地方。可是出发前的那晚,谨言却突然被枪杀了。
“他死的时候,还在和我说著要去海边捕鱼的玩笑。他捕鱼,我去卖。虽然钱不多,但也够我们活。我说如果鱼卖不掉怎麽办,他说,那就吃掉。煮鱼汤,或者晚上在海边架一堆篝火,烤鱼喝酒。那真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了。”然後子弹就来了,毫无预兆的,就这样打穿了他的太阳x,ue。再然後,李昂的世界就是鲜红一片了。
谨言死的时候,脸上还保持著幸福的笑容。嘴角弧度是上扬的,或许在他死亡的那一刻,还沈浸在未来的美好幻想中。
说到这里,李昂的手下意识的攥紧了,肩膀也有些颤抖。戴维不动声色的拍拍他的背,安抚著他:“是谁杀了他呢?”
“不知道。”
“嗯?”
“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後来我派了很多人去调查,但都没有结果。”就好像那枚子弹是从上帝手中发s,he出来的一样。
谨言是中国人,李昂曾经问过他,为什麽会来伦敦,他说来伦敦起先是为了读书,後来因为违反校纪而被学校开了,就拖朋友替他找了份工作,这份工作就是给地下室的李昂送饭。
“如果我知道他以後会死,我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遇见他。”李昂的眼睛开始s-hi润,但最终没有流出眼泪来。
戴维感觉既心酸又有些嫉妒,“真羡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