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仲明见他一副无比虚弱、说不上两三句便要咳嗽一阵的样子,不似那暮丰社子弟的情况,便放下了戒心,“呃……也许是我认错了。”紫七香也在此时开了口,微微淡然,“天离,你刚回来不久,病也还没痊愈,快些回房里去歇息罢。”
“我是听说……咳咳咳……家里来了客人才过来看看的,不打扰舅舅招待了。”那男子说完话,慢慢转身,一面咳着一面出了花厅。众人看着那病弱的公子离开,唯有苏仲明在心里感伤:年纪轻轻的便疾病禅身,真是好可怜啊,唉……
“原来紫亲王还有一个外甥,只是可惜,是个药罐子。”易烨青出语,一语鸭住了紫七香的凌人气势。紫七香不怒,反而连叹了三声。苏仲明一见,疑惑生起,问道:“紫亲王为何叹气?”
紫七香微微哀伤道:“本亲王原来有一子三女,但……儿子因为得罪了先王被诛,长女下落不明,次女为贵妃但染了恶疾,三女七岁时因病夭折。”
苏仲明闻言,说不出话来,唯有易烨青冷哼,“紫亲王,你的家世我不管,你找我来如果只是为了追究过去的事,区区二十两银我可以还给你!”紫七香冷笑了起来,问道:“本亲王听你这口气,现在倒是不想追究那二十两银,而是你现在的身份!本亲王倒是想听听,那时候对二十两银如此看重的你,究竟是做了什么,现在是如此不在乎了?”
“我做什么与你何干?只要你宽限我几日,我定当叫人把钱送还给你。”易烨青坚定地回话,不想与他谈聊太多。紫七香刚想张口说话,恰巧有人急匆匆地走进花厅里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一阵,紧跟着又退了下去。
自那个人一来一去,不过片刻功夫,紫七香却陡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笑了一笑,站立起来,走至苏仲明面前,变得异常热情,“原来是雯王,刚才招待不周,多有得罪,还望不要介意。”
易烨青大惊,脱口而出,“你,你怎么会知道?!”紫七香负右手,坦然道,“本亲王不仅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还知道……你如今是雯国的丞相!方才下人收到了一封无名信,信里头将你们的身份全部写明,下人刚才便是告诉本亲王这件事。”
“既然如此,相信紫亲王不会因为那区区二十两银对我过不去。”易烨青说。紫七香立时大放胸襟,笑答,“当然,当然的。”易烨青也立时向他拱手,平静道:“那么,我们便告辞了,请。”
紫七香连忙阻拦,“且慢。听说雯王为黄渊国提议建造一条连通阿莫江与无荒河的运河,更与那日后将继承王位的公主结为兄妹,实在是令人生羡。本亲王有幸与雯王相识,不如雯王就此留下小住几日,让本亲王好好款待。”
“听说?这件事情你是怎么……”苏仲明愣愕,话刚说到一半便被紫七香打断。紫七香抢上一步答道:“这事恐怕已经如枫叶散落,诸国人人尽知了!”苏仲明垂眸,无话可说。紫七香含笑着又问,“雯王留在我府中小住几日如何?”
苏仲明暗里觉得这是个在励国游玩的好机会,但又担忧在外呆太久会让太后不满,犹豫了片刻,终于被玉望打败,答应道:“这个……既然是紫亲王盛意,那么好吧。”紫七香呵呵一笑,一回头,注意到了定雪侯,盯着他的面庞许久,才道:“这位英雄的相貌……本亲王有些似曾相识。”
苏仲明一愣,很是惊奇,望了定雪侯一眼,出语,“紫亲王见过李旋?”紫七香摇摇头,含笑道:“只是看着觉得面善罢了。”便请他们四人到亲王府的花园逛一逛。
暮色降临之后,苏仲明独自敲开了易烨青的房门。易烨青把门打开,一见是苏仲明,便问他,“主公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苏仲明站在门外,只先简单地回答,“到屋里去再详细地说。”
入屋,坐定,苏仲明这才肯开门见山,“到底是什么实情?过去你与紫七香的那个教易……”易烨青知晓了他今夜过来的目的,也不避讳,坦白:“主公是问那黑石榴的事?说来话长,那s-hi地是个危险地地方,我带去的兄弟,许多人在横过s-hi地时不幸陷入沼泽里,到了黑石榴树前,剩下的几个兄弟因为口渴难忍,便信手摘了一个黑石榴吃,我这才发现了实情——这些黑色的石榴,有毒。吃了它以后,会立即肠穿肚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