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样不合规矩!”
绮姑姑高声,着重提醒。
“府里谁说了算?”
他淡淡的质问,不轻不重,却让人抗拒不得。
“自是……爷说了算……”
绮姑姑垂手而立。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让薄总管上来把库房钥匙账册一并上交了,有你这么逾矩本份多管闲事的吗?”
冷冷又是一叱。
慈原是不甘就这么忍气吞声的,听得这话,生生又到口的话咽下下去,淡笑的对绮姑姑道:“规矩是人定的,姑姑,您没看到吗?金儿姑娘病着呢!”
“是!”
绮姑姑虽然不甘,但看到那小蹄子脸色的确不怎么好,不再说什么,欠身下去。
慈再度淡淡瞟了一眼,眼底露着几分疑狐之色。
这奴婢,到底是大智若愚的明白人,还是一疯疯癫癫的蠢蛋?
昨日,她的人趁她们进这功夫,曾在府时打听这个金儿的情况,红妆楼这边都说这个金儿,有一个外号:傻妞,子很直,什么事都敢说都敢做,有点憨——当日,她便是为了救她的主子,才误打误服侍了一夜。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她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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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薄总管捧着一只玉匣,以及数本账册走了上来,先向九无擎和两位夫人行了一礼。
“东西都备齐了?”
九无擎瞄着那些东西,淡淡的问。
“是,都备齐了,十间库房的金钥匙全备在盒里头。这几年府上的总账册全在这里。至于明细账因为太多,只能到账房交接!”
薄总管一边回着话,一边将手上的东西恭敬的奉到九无擎手上,而后垂手而立。
九无擎将那些东西单手托着,随手翻了几页帐页,看向身边端坐大方的“九夫人”。
“慈……”
他淡淡叫了一声。
成亲两天,他几乎没叫唤过她,如今开出口来也不是称“夫人”,而直称其呼,语气极疏离。
慈心下颇难受,但还是微笑的起身,站到他面前,施施然行礼:
“爷!”
“公子府的全部家当皆在这里。今日我奉旨全部交给你,但愿你能担得起这个重担,不会辜负皇上的厚爱!”
他的语气挟着讥讽。
是“皇上的厚爱”,而不他的。
其中的意思,完全两样。
慈心头苦笑,脸上依旧笑若春风:
“是……妾身定为公子府鞠躬瘁,死而后已!”
他将东西一送,她双手一托,将东西移交了过去,随即,慈又欠一礼:“多谢爷的信托!”
尤婆婆见到自家小姐顺顺当当拿到了那些东西,不觉笑逐颜开起来,上来帮忙拿着,顺道又提了一句:
“姑爷,今日是大婚二朝喜,需要祭天拜地,绮姑姑已经在东楼备了祭台,设了祭宴,过会就可前往那边祭叩,以求生生世世为夫妻……子子孙孙受荫荣……”
“扑通……”
话未说完,有人倒地。
是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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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为夫妻,子子孙孙受荫荣,这话刺痛了金凌。
她本站的好好的,虽然人有点飘飘然,但站的还是很稳当的,却在这个时候,闻到有细微的凌空异物向自己飞来,她皱了一下柳眉,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腰际那外物的侵入,脚上顿时失了力道,整个人就趔了下去。
东方若欣惊呼的扑上去救,没救到,有人先一步将其扶了起来。
九无擎及时将人救住,抚了她的额一下,有点异样的烫,他骤然声音微变:
“你在发高烧!”
她的面色很不好,但他没料想到她在发烧。
金凌皱眉,原来并不知道,也是,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说了我身子不舒服来了……喂,你……你干什么?”
她一声惊呼,原是被他横腰抱了起来,并疾步往外而去。
“爷,您不能走呢……还得祭祀呢……”
绮姑姑追了几步。
门口那四个陌生侍卫立即拦住,其中一位瞟了一眼九无擎手上的女子,瞧清那长相后,微诧,纳闷了一会儿,立即拱手道:
“九爷……您还是先去祭礼吧……这姑娘可交给绮姑姑照看……”
一道身影闪过来,是满面笑容的十无殇勾住了那侍卫的肩骨往身边硬带了过去,一边笑道:
“又没到时辰,急什么急……再说,九哥还得回房换衣裳呢……我说桐副领,这是后院小事,哪需要你来管……慈嫂子您说是不……”
金凌看到这个侍卫皱着眉头看向慈,似在征询她的意思。
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情知这十无殇也是向着九无擎,便温温扬起声音,不重不轻,和颜悦色:
“桐副领,金儿姑娘生病了,爷送她回去歇下后自会到东楼祭祀的……爷,您说是吗……要不然,这礼法上就太说不过去……日后皇上问起来,妾身也不好回答……”
这话里挟着要胁。
金凌听的分明。
九无擎目光深深不见底,没回头,抱着人离去。
十无殇见人走远了,这才笑容可掬的拉着东方若歆扬手而去。
“小姐,您怎么能容姑爷就这么抱她回去?”
慈依旧笑的端庄,默不作声,丝毫没失了作为大家闺秀应有的风范。
许久,她重新坐到自己尊贵的位置上,水袖一拂,傲然看着满屋子的奴与婢,侍与从,从容的一扫,娇声利语道:
“薄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