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元澈坐在临时搭起的点将台上,看到两名奸细被拖过来,嘴角弯起怪异的笑容。两军对垒,命相拼,他不恨与他对阵的敌国将领,却对细作恨得咬牙切齿,总想杀而后快。把细作一刀杀了其实很便宜,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才完美。
去年到南疆平叛,刚安营扎寨,他就被西魏飞狐营的细作算计了。整整三天三夜,他连裤子都提不上了,人也虚脱了。副将体贴他,带几个兵卒只花了半个时辰就搭起了一间茅房,成了他一个人的vip专用卫生间。
当时,细作也是把药下到了水里,他巡察回营,一口气喝了半盆水。别人还没来得及喝,有的刚喝一两口,他的肚子就奏起了交响曲,也救了别人。好在他身体敏感,反映快,要是一个营的将士全喝了,那就洗净脖子等着挨宰吧!
两个蓬头垢面的细作被绑得结结实实,嘴也被堵住了,一路拖来,两人拼命挣扎。被拖到点将台下,年长的强撑不跪,被打了几下,年幼的则趁机满地打滚。
项怀安看着年幼的细作,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他突然抓起满地打滚的年幼的细作,一巴掌重重打去,年幼的细作口鼻都出了血,堵嘴的破布也被打飞了。
“哎呀!天哪!终于可以透口气了,父亲,我……”
“你这个畜生――”项怀安气得牙目欲裂,还要再打,被侍卫拦住了。
府衙的侍卫都认出这年幼的细作就是偷偷跑出去卫国杀敌的五少爷,赶紧给他松绑。项云谦被当成的细作折磨得满身是伤,显然是泥沟里翻了船。
沐元澈有点失望,大水冲了龙王庙,他苦心筹划的招也派不上用场了。
“项大人,这位是……”
“沈将军,这是犬子,此辈排行第五。”项怀安简述了项云谦的情况,又陪笑说:“项某教子无方,让将军取笑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饶了他。”
“项大人客气了,令郎很不错,有志向。”沐元澈跳下点将台,递给项云谦一块手帕,又说:“三年前,我听说北越挑衅塞北边境,也是偷偷跑出去,想上阵杀敌。几场仗打下来,还真立了战功,家中长辈才同意我在军中挂职锤炼。”
项云谦不认识沐元澈,见他倍受项怀安等人尊敬,又听他这么说,赶紧上前跪倒,“小人佩服将军壮志豪情,请将军收留,牵马拽蹬,誓死追随。”
沐元澈一怔,紧接着绽开笑脸,他身边誓死追随者不少,但那些人都是长辈留下或有意安排的,真正向他表明誓死追随的,项云谦是第一个。
“好呀!你要是不怕死,项大人也舍的,本将军就成全你。”
项怀安没想到项云谦会说出这番话,心中感慨,趁机顺坡下驴,“犬子无勇无谋,能得沈将军青眼是他的造化,项某替他多谢将军抬爱。”
项云谦大喜,赶紧给沐元澈行叩拜大礼,又跪谢了项怀安。他替和他一起被当成细作抓住的男子说了几句好话,就跟随侍卫去换衣梳洗了。
沐元澈上下打量被当成细作抓来的年长的男子,越看越觉得奇怪,他扯掉男子嘴里塞的破布,又在男子脸上捏了几把,问:“你脸上贴了人皮面具?”
男子看着沐元澈,很激动,重重摇头,声音嘶哑说:“没、没有……”
“怎么看起来象贴了人皮面具的?”沐元澈强烈感觉这男子绝不是细作。
“将军,今晚莫攻,西魏狡猾,会、会偷袭,可、可能会……”
沐元澈心里一震,男子断断续续说的话恰是他所想,他心存犹疑,装作没听懂,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嗓音真难听,是天生这样还是后来坏了嗓子?”
“后来,坏的。”
“哦!后来坏的,没准能治好。”沐元澈让人给男子松了绑,带他下去收拾。
项怀安望着男子的背影,面露疑虑,刚想开口,看到沐元澈向他使眼色,就打住了。苏师爷传令回来,从前线叫来几名职位较高的守将,来见过沐元澈。
沐元澈叫项怀安和苏师爷上前,吩咐了几句,两人领命离开,他又把几名守将叫到帐营。几名守将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能征善战,对他很尊敬。沐元澈问了守军的情况,又给他们各自分配了任务,才让他们各尽职守。
“属下拜见沈将军。”项云谦收拾整齐,到营帐给沐元澈行礼。
“你怎么被当成细作抓起来了?”
“属下离府时忘记带银子了,出了城才想起来,又不好意思回去拿。幸好身上有几件挂饰,换了些银子,买了些吃食,耽误了两三天。还没到到松城县,就听说边郡失守,西魏的兵马冲松城县而来。我本想投松城县的守军,被他们赶出来了,后来碰上那位大哥,想一起去大营投军,刚到大营,就被当成细作抓了。”
沐元澈拍了拍项云谦的肩膀,笑着说:“想必你没从来出过远门,出门怎么能忘记带银子呢?和你一起的男子是什么来历?你问过他吗?”
项云谦摇了摇头,答道:“我不知道他的来历,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武功很厉害,守军抓我们时,几十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被抓。守军一见他瞪眼,都害怕,不敢审问他,倒打了我几回。”
“他这么厉害?”沐元澈思虑片刻,又问:“他说过想投军?”
“他嗓音很刺耳,说话少,连比带划,大概就是要投军的意思。”
沐元澈点点头,“收下他,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