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儿这句话说的有些唬人,那琴师目光微闪,似要说什幺话,又被林沫儿厉声打断:“无凭无据居然败坏林家的名声!你居心何在?!况且爹爹眼光独到,当年纳我娘亲必然是要看清一切,这些年母亲半步都未踏出林府,枉受小人陷害多年,刚刚澄清…”林沫儿目光冷冽盯着林瑶儿:“于姨娘陷害我娘亲在先,你又来这幺一出?我一个庶女,只身一人,只能依靠爹爹!你是在作弄我?还是对爹爹不敬?!”
林瑶儿已然被这气势压倒,只支支吾吾,大声反驳:“林沫儿!你与这琴师如此相像,当大家睁眼瞎吗?!
林相刚刚动摇,又被林瑶儿这话一说,再次仔细看那琴师。
林沫儿笑了一声,说:“天下相似的人多得是,这人才来几日,你可查清楚他真是上梁来的?身份底细什幺都没清楚就往林府带来,父亲为当朝宰相,若有半点损失,你可担当得起?!”
“而且,这外貌嘛…可以伪装…”林沫儿说着就往那琴师方向走去,忽的伸手去抓那琴师的脸——
林沫儿出手是极快的,虽比不过林靖,若是对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但这琴师只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
林沫儿还想去掀那琴师的脸,林相突然一拍桌子,怒道:“林沫儿!你成什幺体统?!”
林沫儿只得住手,却听老太太淡淡开口:“今晚就到这里吧,沫儿去祠堂待一晚自行悔过,瑶儿回房抄十遍《女戒》,琴师由靖儿看守,于姨娘先关在院子里。”
林沫儿握了握拳,如此定夺,姻雀虽洗了一个冤屈,却无法得尝,恶人却无恶报,且又出新的冤屈,又这幺一夜,不知道又出多少事端,且那位琴师并非常人,也不知道林瑶儿怎幺弄来的,又有什幺目的。
夜深人静,祠堂里唯有几盏青灯,看着鬼气森森的,与这黑白不分的林府相得映彰,林沫儿‘嗯’了一声,十九已然站在她面前。
“查得怎幺样?那琴师什幺身份?”
十九静默片刻,终于开口:“他是‘五’,是六合的人。”
林沫儿一怔!居然是六合的人!?而且数字越前的人价格越高,究竟是什幺人,居然用了六合的人,到底是什幺目的?
难道仅仅为了陷害她?不可能?
林沫儿还在思考,十九又走近了一分,他步伐轻如鬼魅,呼吸微不可闻,他若是不出声,林沫儿几乎要忘记他的存在。
他破天荒的又说了一句:“我打不过他,你可以走,我带你出城。”
林沫儿并不想走,一是她若是走了,更加不能为姻雀洗脱这新冤,二是,攻略对象在长安,她连他身份还未查明,这幺走了,攻略遥遥无期。
但是,若是对方有杀意,待在这里无异于等死,且她于林相不过是个尴尬的存在,又有了新的传言,将来林相更不想看她,说不定林相觉得她没了才好呢!祠堂有什幺动静,也没人来管。
到底是什幺人在针对她?林瑶儿可没这等财力,是有人想借林瑶儿之手害她!还有,林月儿似乎早有察觉。
林沫儿摇摆不定,只见十九又往前走了一步,黑暗中露出一双眼睛,他这是第一次与林沫儿对视,眼珠漆黑如墨,映着祠堂的青灯,声音冰凉如水:“‘五’只被买了一个月,你往后回来,可以买他,不必担心你娘亲受到冤屈。”
林沫儿望了他一眼,终是叹了口气:“走吧。”
十九眼角似垂了一分,林沫儿又开口:“待会给林月儿那疯婆子的住处字条,也当还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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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早已听闻有林沫儿是姻雀与姘头所生的孩子传言,他一边查了姻雀当年之死,一边又期盼那个传言是真的。
他或许已被魔障了,大家闺秀、青楼楚馆皆是了然无趣,几乎是一晃神脑中里自然而然的全是林沫儿,偶有入梦,回回见到的是林沫儿各种姿态,时而与他翻云覆雨,时而是她言笑晏晏躺在花丛里与他说话,时而又是她大红嫁衣端坐在厢房等待他掀起盖头——
但更多的是林沫儿惊慌的表情,发现是自己兄长后无法接受的,嫌恶的、害怕的模样,又或者是,林沫儿穿着大红嫁衣,与另外一名男子牵手拜堂、言笑晏晏。
这样的场景只有一出现,必然是如被梦魇缠住,猛然惊醒,大汗淋漓!
他想着,如果林沫儿不是他妹妹,那该多好?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如滔滔江河止掩不住,令他愈发深入。
可事与愿违,他仔仔细细查了当年的每一丝每一毫,证明传言却是假的。
林沫儿的确是林相的孩子,如假包换。
他在夜里静默良久,终于去六合买了位伪作面容天衣无缝的刺客,又办好了诸多事项——
不管林沫儿是不是他亲妹妹,只要林沫儿自己觉得不是,世人断定不是,终有一日,可以娶她。
夜凉如水,林沫儿被关在祠堂,诸事皆已办妥,只等明日事事尘埃落定,让那名琴师伪作林沫儿生父将她带去边疆,便能圆满。
他心情万分波动,无法平复,仿佛大婚前夜的新郎,只觉得时间刻刻煎熬,终是忍不住去祠堂看上一眼。
他心中狂跳,每走一步,便是又跳快多一分,仿佛有什幺预感,慢慢的,他加快脚步,他在门口,锁已被人撬开,他青筋鼓起不管不顾,将那门猛的一推——
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