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了头道:“我不是在说阿大,我是在说你——赵相礼。”
赵相礼躺在软椅上,面色相当不好,他握拳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昭然道:“那天是夏至,你留在偏厅里整理礼单,恐怕真正让你留在偏厅里的原因不是这个,你的目的大概是要拖住账房赵应文。当天你大约还会通知阿宽将礼品入库的账本转交给你,以巧妙地告诉他,当晚赵应文会跟你对账目,不可能很快去跟秀英会合,这就给阿宽留下了做案的时间。”
赵庸伯开口道:“赵景不是我府上的人,赵相礼跟他近无仇,远无忧,为什么要构陷于他?”
昭然说道:“这件事我们最后再说,现在来说一说秀英是谁杀的。”
“秀英不是赵应文杀的吗?”
昭然瞧着浑身发抖的赵应文一笑:“这么一个畏首畏尾,只会偷机摸狗的男人,别说给他一个胆子,两个他也未必杀得了秀英。”
他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道:“我也曾困惑于秀英是被何人所杀,因为我最初的设想这是个y-in谋,阿大将赵景引去,赵景之后被人陷害囚禁再杀害,所以我一直以为第一个死的会是证人阿大。那么谁会杀秀英呢?最恨秀英的应当是赵敏儿,可是她并没有杀害秀英的能力。当我在阿宽被杀的时候,有一幕场景却令我豁然开朗,知道自己误入了歧途。”
“杀死这些证人,不是为了掩盖陷害赵景的y-in谋,而是一场简单的复仇。所以这个复仇的顺序是由赵敏儿定下的,她最恨秀英,当然第一个要杀的是秀英。她刻意在偏厅里跟秀英扭打,就是为了突出秀英的力气要远胜一般女子这个特点,为秀英是个男人所杀的印象打下伏笔。秀英是被男子掐死的,可是她的肚腹上却又另外c-h-a了一把刀,既然都已经把掐死,为什么还要再c-h-a一把刀呢?”
昭然转过了头看着门边的赵敏儿,她发间的白色小花在风中轻微颤抖着,他缓缓地道:“为得是让赵应文误以为躺在房中死去的女子是秀英,而当时那个女子其实是赵敏儿,赵敏儿的身形娇小,秀英的身材消瘦,两个同为女子,身形很有几分相似。”
所有的人都吃惊地瞧向赵敏儿,昭然接着道:“此时的秀英在哪里呢,她应该那时还活在赵敏儿的房中,秀英此时已知强j,i,an自己的人是阿宽,可是她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阿宽供认出来。原因嘛,很简单。她毁了名节,要想嫁个清白的人家已是一桩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这么比起来,阿宽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当赵敏儿表示有话对她说时,她就自然地跟着她去了,一是因为她心中有犹豫不决的事情,二来她自持赵敏儿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没想到的是赵敏儿的目的只是为了把她锁在自己的房中,然后伪装成秀英的尸体躺进她的房中。”
“这个环节,最麻烦的就是来的那个人不是赵应文或者阿宽,因为只有这两个人心虚,见到了秀英的尸体第一反应必然不是惊叫喊人来,而是会立刻逃离。可是我说过的,秀英是被男人掐死的这点没错,因此赵敏儿是有人配合的,这个配合的人是谁呢?”
昭然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眸道:“他就是赵府的少爷赵天赐。我在他与阿宽的搏斗中,看见赵敏儿用瓷瓶怒砸阿宽的脑袋时,才豁然开朗,赵天赐与赵敏儿是合作者,赵敏儿的种种敌视都是障眼法,我也想通了赵天赐为什么之前要装见鬼,然后在我们到达之后又突然痊愈,他装着看见了赵景的鬼魂,不过是为了让府里某些人心有顾忌,目的就是为了保全赵敏儿。”
赵庸伯瞪着昭然半天,才沉声道:“你若是最后无凭无据,哪怕你们是朝庭的官员,哪怕这官司打到京城里,赵某都奉陪。”
“放心吧,您会有证据的。”昭然长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所以赵天赐开始在偏厅喊饿,接着打发阿贵前去厨房弄吃的。他这样做一是为了打破我与杨大人离开的时候,给他们下的留在偏厅的禁令。既然禁令被打破,正为自己的j,i,an情会不会被揭穿而忧虑的赵应文自然寻到了机会,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偏厅,而后赵天赐就带着阿宽也跟下去了。其实即使赵应文不离开偏厅,大约他也会带着阿宽前去绣娘的房中,这样才能勉强完成他们整套计策,不过好在赵应文争气,果然如他们所料的那样前去找秀英了。”
昭然回过头来道:“另外我后来问了一下厨娘,赵天赐当时要的是一道蒸时鱼。一个人饿了,还要不嫌麻烦,唤人蒸鱼吃,为什么呢?为得是让阿贵不那么快地回到偏厅,这样才能给阿宽留下时间去杀他,这是赵天赐让阿贵离开偏厅的另一个目的。”
祠堂里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昭然长吸了一口气:“赵敏儿听见了赵天赐的声音,出了秀英的屋子,打开了自己的门,让赵天赐进去掐死了秀英,然后把她挪回了她自己的房中,放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上,再在她的肚中c-h-a上一把刀子。敏儿,我可有说错的地方?”
赵敏儿转过头来居然嫣然一笑:“婆婆果然能通灵,好像亲眼见到的一样。”
祠堂里群情激涌,连赵庸伯都连喝了两声才能制止住喧哗声。
“而当我们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