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个色泽有些暗淡、年代有些久远的暗褐色紫砂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唯一的紫砂壶,与这一柜子的好东西,真是格格不入。
李青歌笑了。
前世,大夫人到处放账,光账本就做了好几本,有真的有假的,分别放到了几个地方。而放在高云瑶这里的,李青歌感觉定是真的。
李青歌走到柜子边,弯腰拿起紫砂壶,打开盖子,伸手朝里面摸了摸。账本之类的没有,倒是摸到了一份借据。展开细看之后,李青歌冷然一笑。她将借据揣进了怀里,又将紫砂壶放回了原处。
床上,高云瑶被那颗核桃噎得直翻白眼,口水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脖子里。她拼命地用舌头顶着,想将核桃顶出去。
李青歌见状,也不阻拦,只忙活自己的。
很快,她便在柜子的一个小隔层里,找到了一本账本。大致一翻,她便熟记于心,同时心中了然。怪不得高远这些年平步青云,这打点的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
只是,这么多银两,是从哪儿来的?
高远原本一介布衣,没名没钱。大夫人虽然带了嫁妆来,却大部分都是死物,何况还都摆在库里呢?而账上这些,可都是现银呀!
李青歌心中带着疑惑,将这本账本全部看完后,又将其放到了原处,再将隔板盖好。
“唔唔唔……”高云瑶大口喘着粗气,好容易将核桃吐了出去。她费了太多力气,以至于想骂李青歌都没劲儿了。
李青歌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哟,舌头的力气挺大嘛!再来一颗试试。”说着,她又走到桌子边,去挑核桃,“这次放两个,看你还能不能吐出来。”
“你……”高云瑶惊骇地瞪着李青歌手里的核桃,一脸惊恐,“小贱人,你要敢放,明天我一定要让母亲杀了你。”
“杀我?你当大伯母是白痴呀?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李青歌嗤笑道,手里的两颗核桃握得咯咯响。
“我说的是真的。”见李青歌真拿着核桃要走过来的时候,高云瑶缩着脖子大喊起来。
“哦?是吗?我不信。”李青歌却淡淡一笑,“大伯母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杀人?”说罢,李青歌一弯腰,作势要将核桃塞进高云瑶的嘴里。
高云瑶吓得尖叫,身子本能地想往床里挪,一边还大喊着:“真的、真的!以前伺候我娘的丫鬟翠蓉,就是被我娘打死的。还有四姨娘。”
“什么?”李青歌脸色一变。
高云瑶见状,冷笑道:“我可警告你,别惹我。不然,我娘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说丫鬟还有四姨娘都是大夫人杀的?”李青歌很快就笑道,“你吓我可没用。那丫鬟是谁,我不知道,但是四姨娘明明是病死的。”
高云瑶鄙夷地看了李青歌一眼,“翠蓉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勾引我爹,结果被我娘寻了个不是撵出了府。你知道吗?她刚一出府,就被我娘指使的人,掳到荒郊野外给车仑.女干死了。还有四姨娘,那是我娘下的药,谁叫她天天狐媚得妖精似的?自从她来到府里,爹就再没到过娘的房里。”
“哦。”李青歌轻轻哼了声,倒真的将核桃丢到了地上。
高云瑶见状,得意地笑了,眼里又流露出惯有的骄横之色,“所以,小贱人,你识相点。若你肯磕头向我道歉,然后将我身上的污秽舔干净了,本小姐或许可以让我娘饶你一条贱命。”
然而没想到,李青歌好似没听见高云瑶的话似的,直接转身,将墙壁上挂着的一盏小宫灯取下来,然后拿出了里面的蜡烛。
“喂,听见了吗?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磕头认错。说你下贱,你娘也下贱,你们全家都下贱。求本小姐高抬贵手……啊,你干什么?”
高云瑶正骂得欢,冷不防李青歌突然走到床边,手里举着一支燃烧着的蜡烛。那晕黄的烛火,在高云瑶眼前跳跃,格外刺目。
接着,一团阴影罩了下来,高云瑶吓得尖叫:“啊,你要干什么?小贱人,快拿开,要是烫着了本小姐……”
“想死的话,就再叫大声点。”李青歌皱皱眉,漆黑如夜的眼睛里,满是不悦。
低低的话语,就像一双无情的大手,凶狠地扼住了高云瑶的脖子。瞬间,她只感觉喉咙发干发闷,别说叫喊,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高云瑶惊恐地盯着李青歌,看她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正将一滴滴滚烫的烛油滴到了自己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虽然不是很烫,但是李青歌的这种行为,却让高云瑶心底发凉,全身紧绷得就跟一根弦似的。
高云瑶吓得又想尖叫。可是,嘶喊声刚到嗓子眼儿,便怎么也发不出来,最后只变成了呜咽,有如低泣一般,“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听说过点天灯吗?”李青歌稍稍直了直身子,火红的烛光在她清丽的小脸上投下了一片模糊的阴影,让她的眼神看起来幽沉得深不可测,没有一丝温度。
高云瑶心中一颤。点天灯,她是知道的。小时候听人说过,那是荒蛮异族的一种杀人酷刑。把人浑身上下都缠得很紧,浇上煤油,再把人倒过来点着,直到烧完,极其残忍。
三魂犹如被人抽走了一般,高云瑶整个身子瞬间虚软无力地瘫软了下来,“不、不……”下身似乎有一股热流涌出,一股恶臭夹着某种骚热的气味儿,很快在房间内弥散开来。
李青歌站在床头,面无表情地望着高云瑶,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