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震的缘故,原本成行成列的农作物现在东倒西歪地。菜农都四处逃命去了,农场里空无一人。
野地里黑灯瞎火的,只有两条裂开的大地缝,像某种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触目惊心。农场挺大,广袤的原野间,可以见到深处一座三四层高,两三进的大房子里还亮着灯光,有汉子野的笑声在其中传来。
也只有乡下地方才建得起这样的大房子了,秦卿把着方向盘,把油门往死里踩。孙景炀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搭凉棚:“这个地方比第一市场建得还好,看来这里才是黄哥真正的老巢。”
“管他什么老巢不老巢,我们去端了他。”
依伊咬牙切齿地说,余青童出其不意说到:“你和夏若亚不能去。”
和依伊杀人的目光接触,余青童仍旧和风细雨:“你们要坐镇后防,接应来人。前面我们三个人去就可以了。”
“而且夏若亚现在是公众人物,不好抛头露面在这种场合吧。”秦卿也道。
依伊一想有道理,这才安分下来。
这时地方也到了,看来黄哥这次真是元气大伤,偌大的农场居然连看守的人也没两个。也许是他觉得秦卿他们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单枪匹马(?)就杀过来自己这个地方;也许是黄哥手下现在压没那么多人。
结果再接近一些,终于在屋子的围墙跟下见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影。依伊和夏若亚躲在面包车里,秦卿把车子远远地停下来,孙景炀把菜刀留给她们了。
然后三个男人走下车来。
这儿护院的不多,也就十来个人。走近几步,原本蹲在墙角落聊天打牌的混混们见有人接近,纷纷站了起来。
秦卿双眉一皱,就准备上前开打。
孙景炀却忽然大叫:“哎哟,这不是下午的黄毛吗?”
不光黄毛,红毛也在,他们一见到孙景炀和秦卿,不由得哭丧起脸来:“大哥,这是你揍我们第三回了,饶了我们吧!”
眼见他们搭上了话,那些混混大概以为他们认识的,居然三三两两地散了开去。看起来士气一片低迷。孙景炀说:“你们怎么还在,对那大哥这样死心塌地啊!”
“哪里啊。主力都在里面呢。老实说一句,今天虽然折了不少哥们进去,却都是些平时黄哥有心要剪除的人,他的真正实力却没怎么损耗。我们这几个,也是放在这儿做个样子唬人罢了,一人一晚上50块钱。”
“这么说,你们是收钱办事而已?”孙景炀恍然大悟。
红毛点点头:“对呀。以前还有工资的,地震过后就改成日结了。”
“原来是雇佣军,那就好办了。”余青童微笑道,“麻烦你跟那边的兄弟说一声。就说我这哥们的女人和表妹被黄哥抓去了,这兄弟的身手和实力你也见识过的,为两个女人卖命不值当。这边小小意思,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了。”
跟孙景炀和余青童谈钱,那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
黄毛红毛对望一眼,余青童翻开钱包拿出一把美钞塞过去,这俩哥们才彻底相信,分头去跟那些混混们说去。
“你哪里来的现金?”秦卿低声问。
余青童笑容不变:“一直带在身上,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下午买东西兑不开。”
眼见秦卿神色变幻,余青童又连忙解释:“等明天银行开门就可以兑换了。”
孙景炀大吼一声:“兄弟们,去清了他们的场!”
余青童高声答应着,和孙景炀并肩闯入小混混的包围圈中,一个拿着人民币一个拿着美钞,见人就给、见人就给……
……
这些小混混们有个好处,就是到底说话还算话。何况现在地震过后,大部分家庭都支离破碎地,小混混也有家人需要养——这才是黄哥为什么非常时期还能网罗一批小弟的真正原因,有工资哪。
拿到了钱,谁还愿意在这荒野黑地里打一场注定要输的架。
于是在孙景炀和余青童的“清场”下,在红毛小子和黄毛小子的联合策反下,小混混们一哄而散。
剩下偌大一幢房子,在空山野地里任由山风呼啸地吹——仿佛预兆了黄哥未来的悲惨命运。
远远地,传来狗吠声和人声,余青童和孙景炀手下的人也都差不多到了。
秦卿一脚踢开房子大门,闯进院子里,又往正中间最高大的那所房子走去。
那房子门外锁着巨大的锁头,秦卿双眸冷凝,孙景炀脸色变了:“这玩意可不好砸啊。”
“谁说要砸了,有铁丝没有?”
三秒钟后,秦卿驾轻就熟地捅开了那个看起来很复杂的锁。
“跟我玩技术,我开锁的时候他还在老妈怀里喝呢!”蛆地上一扔,哗啦一声打开了大门。
大门内不出所料,都是彪形大汉。
孙景炀一眼就看出这些大汉跟傍晚在第一市场见到那些不一样,不光是从体型上和气质上有所区别,更重要的是这些大汉都有统一服装——土不拉几的西服外加衬衫。
这个地方看来是他们平时开会狂欢的会场,居然装修成一个夜总会的样子,吧台、舞池、麦克风一应俱全。这些家伙们就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可能到来的恶战——没想到恶战真的来了,而且来人只有三个人。
面对如此悬殊的人数,打手们大概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用一种看待走失小朋友的目光盯着秦卿三人。
秦卿嘴角微微上翘,冷笑:“哼,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