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芙美子白了他一眼:“是和你探讨茶道重要还是和司令官阁下探讨文学重要?”
长谷川伸被噎得差一点背过气去,恨恨地抬起脚把路边的一个空花盆踢了个粉碎。这下麻烦了,杉杉元办公室外面的卫兵马上就把枪口对准了他,眼看就要办他难看。
一直没说话的北条秀司连忙对卫兵解释说,长谷君急着去完成司令官阁下交给的任务,给你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那卫兵才悻悻地收起了枪。
中村武罗夫看了看林芙美子,咽了口唾沫,对长谷川伸说道:“长谷君,消消气地干活,为司令官阁下效劳等于是为大日本帝国效劳,美子小姐说的对,赶紧办正事要紧。”
长谷川伸还想再说什么,中村武罗夫拉住了他,对林芙美子说道:“美子小姐,请!”
眼看着林芙美子长发飘飘地进了武藤章的办公室,北条秀司就朝长谷川伸和中村武罗夫挤挤眼,小声说道:“美子小姐的文笔好,名气大。但是她太苗条了,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除了顶了个美女作家的名气,实在没有多大意思,我看还没有慰安所的wèi_ān_fù够味!不信的话,问问中村君,看是不是有同样的看法?”
这下,长谷川伸不愿意了,说北条秀司侮辱了美女作家美子小姐,他要和他决斗。
几个人正在拉扯吵闹,就听杉杉元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威严的咳嗽声,吓得三个人什么都不顾了,抱头鼠窜。
赶走了这几个堕落文人,伪中华民国临时政府行政院委员长王克敏陪杉杉元会见了两个重要客人。一个是伪满洲国国务院总务厅厅长星野直树,一个是担任过近卫内阁藏相、现任“华北开发股份公司”总裁的贺屋兴宜。
星野直树虽然是伪满洲国国务院总务厅厅长,但杉杉元知道,他是事实上的伪满洲国国务总理,独揽“伪满洲国”的一切行政大权,也是日本在东北的财政总负责人。
星野直树在东北有几件大的创举。
一是成立了由日本人把持的“满洲国”中央银行,控制了金融大权。
二是鼓动日本财阀到东北投资,在东北先后办起了64个能够左右东北国计民生的大型工厂、矿山和企业,投资额占整个东北工业的50%,基本上垄断、控制了东北地区的工业。象大财阀鲇川义介创办的“满洲重工业开发株式会社”,成立之初的资本是四亿五千万日元,现在已猛增至二十四亿日元。
三是推出了军火生产计划,吸引了数以干百计的日本公司投资,建立起了为驻东北日军提供军需品的军事工业体系。l937年,他下令在今后的五年之间,要生产出五百万吨生铁、三百五十万吨钢、三千八百万吨煤,二百万吨原油和价值三亿日元的黄金,并生产出一批坦克、装甲车和军用快艇,以适应日本扩军备战的需要。可以说,侵华日军百分之六十的军火都来自星野直树建立的东北军工企业。
四是为了“以战养战”,野直树竟然公然违反日本也参加签署的国际《日内瓦第三公约》,不择手段地强迫推行鸦片种植,贩卖烟毒,全“满洲国”设立了32个鸦片“专卖公署”,下辖“烟管所”1800多处和沈阳小河沿烟膏制造厂以及“大满号”、“大东号”两家专卖公司,充分供应鸦片成品。“专卖”的结果,使得吸毒成为官方允许的活动,吸毒的人数骤增。到1936年,南满种植罂粟的总面积达685000亩。据国联统计,“九一八”事变前这里每l20人中有一人吸毒,而此时这个比例已改写为40:1,吸毒人数由5万骤增到90万!“满洲国”城镇的大街小巷烟馆林立,烟馆门前倚着诱人的招牌:“本馆上层已开,鸦片味美价廉,敬请顾客品尝”;“最佳波斯鸦片,经由专家制作,一角可买一钱,漂亮女佣侍奉”。就当美丽的罂粟花毒杀中国人的时候,哗哗的金钱流入了日本人的腰包。美国驻上海的财务官员在1936年写的一份报告中说到,“满洲国”的军事预算每年达两亿日元,而财政收入大部分来自盐和鸦片的专卖权。
世界各国之所以把中国叫东亚病夫,与星野直树有直接关系。有个记者拍了一组照片,被世界各国的大报转载。图片上的男人叫娄来贵,躺在一家叫“世丽粉”的烟馆里的烟榻上。他原来是一个房地产业主,有一窝姨太太。现在他只剩下骨瘦如柴的躯体,还不住地气喘、呻吟、咳嗽,渴望着最后一把火将他烧成灰烬。整个世界都看到了这个形象。他们说:这就是中国。东亚病夫,这就是中国。
五是建立伪满洲国财税体系,实行苛捐杂税,把东北的财富装进了日本人的口袋。
以大连为例,沙俄统治时期,征收的租税有国税和地税两大类。国税有土地税、酒特许税、烟草制作专卖税和盐税四种,地税包括州税和市税两种,最高年征税额30万卢布(一卢布约合一日元)。
日本统治大连期间,税种增加,税率提高。国税变为地租、盐税、酒税、烟草税、所得税、交易所税、临时盈利税;地税变为杂种税、营业税、土地增价税、市税、会税。其中,市税包括户别割(即挨家挨户征收的税)、关东州地方税附加税、特别税三种;会税包括户别割、反别割(土地税)、特别税三种。到1926年,日军在大连特别市征收的各种税费年度高达两千五百万日元,是沙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