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岳这几天心情很好,九十师等羊坪镇战斗受损失的部队,补充很顺利,最起码人数上得到了补充。同时,赶走了王家烈,黔军的整训进展的也很顺利。继柏辉章师被整编为两旅四团制的102师、何知重师被整编为三团制的103师后,犹国材部也接受改编,编为三团制的121师。蒋在珍的黔军第三师也已同意整编,薛岳准备到遵义见过蒋在珍后就发布命令,将其整编为三团制的新8师。这样,除了候之担的教导师被全歼外,黔军剩余四个师编成了新的四个独立师,接受中央统一指挥。从此,作为地方军阀势力之一的黔军就成了历史名词了。
30日上午,薛岳命令102师、103师、121师配属吴奇伟纵队指挥,滇军孙渡师配属周浑元纵队指挥,沿乌江北岸向遵义前进,与乌江南岸的10万中央军和进入黔北的川军配合,准备一鼓作气拿下遵义,围歼红匪主力。
薛岳自己,则带着九十师跟在两个纵队后面,作总预备队。这一下,薛岳有一种指挥如意、挥动八方风雨会遵义的感觉。
从贵阳到遵义,虽然说是有公路,但路况实在是太糟糕,走了两天,部队才到了遵义县界。考虑到上次羊坪镇和清溪镇的教训,薛岳命令部队宿营,打开电台,和乌江南岸增援的中央军汤恩伯等部以及川军联系。
这一联系,薛岳就感觉有问题了。川军通报,30日红匪攻陷正安和桐梓,然后弃而不守,又挥军攻入习水,占据了土城,并在土城炮击川军五师由川南向土城进军的一个旅,然后在土城稍微阻击一下后就撤退了。当川军三个旅挥师追击时,却遭到红匪伏击,致使潘佐旅丧失战斗力。红匪随即向习水撤退。但当川军六个旅协同黔军第三师和103师的万式炯团攻入习水时,竟然没有发现红匪踪迹。
和没有与中央红军交过手的川军刘湘、潘文华不同,薛岳一眼就看出,伏击川军的决不是红匪主力,也不是上次在羊坪镇、清溪镇伏击自己的红匪中央警卫师。如果是匪刘一民所率的警卫师,估计川军的三个旅还不够他塞牙缝呢!
问题是红匪派出的这支偏师游荡这一圈的目的何在。
按照常理,红匪此时猥集遵义,如果打算在黔北割据,派偏师扫荡周围地区,甚至出兵占领正安、桐梓、习水、赤水都是正常的,便于建立防线、肃清敌手潜在势力。
如果红匪不打算在黔北割据,而是惧怕被歼,继续流窜的话,这支偏师的作用很可能就是如委座判断的那样:探路。毕竟乌江南岸有增援上来的十万中央大军,湘黔边界又有何健的部队,自己的主力也在由西向东急进,可供红匪选择的逃窜方向只有北上川南。
难道红匪已经觉察到各路大军即将会攻遵义,准备逃跑不成?
跑是跑不了的,黔军11个主力旅已经向遵义压来,北路不通。
在地图上琢磨良久,薛岳发现,川军的防线出现了一个空缺,那就是古蔺。既然北上綦江方向、赤水方向都有大军阻挡,红匪会不会转而由仁怀经古蔺进入川南啊?从川军通报情况看,驻防叙永的一个旅已经转向攻占土城,加入了遵义攻击集团。那古蔺到叙永岂不是防线形同虚设?如果一旦红匪由此入川,简直就是进入了无人之境么!
必须封堵住遵义到仁怀的通道!
薛岳立即要通了周浑元的电话,命令他明天一早指挥所属部队,攻占仁怀,由仁怀向遵义进攻,把划向遵义的包围圈画园。
应该说,薛岳的战略眼光确实不凡,他一眼就看出了古蔺存在的隐患,可惜,他看出的太晚了。
打完电话,薛岳坐下来写行军日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静不下来,总感觉好像什么地方不对。
等等,红匪这支偏师会不会是施放出的烟幕,掩护红匪主力的什么行动啊?
要是红匪有什么重大战略行动的时候,一般都会派一支偏师转移**视线的,这在红匪从江西突围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看,红匪逃跑的路已基本被封死,难道红匪除了在遵义固守和逃跑两条路以外,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么?
瞻焉在西,忽焉在东?这句话突然就跳入了薛岳的脑海,想想湘军三个师的遭遇和自己在羊坪镇、清溪镇的惨败,薛岳脊梁上就冒出一股冷气,红匪不会是重施狡计,以一支偏师去与川军纠缠,主力隐蔽在某个地方,等着自己和增援上来的中央军主力送上门去,狠狠地咬一口吧!
这个想法如果放在清溪镇、羊坪镇战斗之前,薛岳无论如何不相信红匪会有那么大的胃口。但是现在不一样,薛岳清楚自己丢了多少枪炮弹药和训练有素的士兵,知道红军实力今非昔比,完全有可能给自己再来一个清溪镇、羊坪镇那样的惨败。
薛岳终于明白自己心思不定的原因了,马上命令周浑元纵队和吴奇伟纵队各师要齐头并进,任何一部都不得孤军突出,要向滚铁桶一样,向前碾压过去,不给红匪留任何伏击、袭击机会。
安排完了自己的部队,薛岳想了想,还是向增援的中央军和川军发了电报,希望他们兵力集中,以大兵团密集集群形式向遵义前进,不让红匪有机可乘。
电报发出后,薛岳再无心事,安心上床休息。这一夜,薛岳睡的很香,梦中又回到了九峰山老家,似乎院子里的枇杷又熟了,父亲正扯着自己的小手,给自己摘枇杷吃,好香好甜啊。
和薛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