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金大笑起来。“你要是指那些房间里的的废物,回答当然是不。不过你嘛是一个特殊的例外,对你,我是绝对相信。”
“真是太感激了,格列纳狄。”
克拉斯金故作不经意地挥了下手,半露出笑容。“什么话,否则还算什么朋友你就说吧。”
恩格尔从口袋里掏出条脏兮兮的手绢擦了擦他的眉毛。“你不知道呆在这里的滋味。那老是不停的机器嗡嗡声,还有那处理过的空气。我真不知道德国人是怎么建造它的。我很高兴我在这里的工作就快结束了。”
克拉斯金吸着烟,问道:“那么你这部分的工作还要多长时间完成”
“照现在的速度要比我们预测的早得多。波洛斯基和其他的科学家过后几个星期会到这里,把不同的项目部分联并到一起。”
“那么要多长时间”克拉斯金重复着他的问题。
恩格尔耸了耸肩。“一个月,或许更早。我们的初始试验非常成功。在高加索的试验地也差不多完工了。我看了从莫斯科送来的我们的人关于美国人进展的情况报告。我们要比他们领先。他们在太平洋爆炸的那个要比我们要做的那个小。说实在的,美国人爆炸的那个只能说是个起爆装置。我可以担保我们会是第一个爆炸那个真正的氢弹。”
“我很高兴听到这个,塞吉。我一定在我的报告里对你的努力提上一笔。”
恩格尔对克拉斯金的这番话并没在意。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低弱而问道:“你认为会有战争发生吗,格列纳狄”
克拉斯金哈哈大笑起来。恩格尔诧异地看着他。“这有什么可笑的”
“你忧虑的就是这个”
“我早就想到了这个。你现在不要回避谈这个。”
克拉斯金仍咧嘴笑着。“你怎么想到会有战争的,我的朋友”
“得了,格列纳狄,这不需要动很多脑筋就能猜得出。”恩格尔朝那个地下场地点了点头。“我在那底下呆了两年了,就象个地老鼠一样。我整日看不到阳光地过着一天又一天。”他犹豫了一下。“现在是我们与美国人之间的那些纠葛问题,看起来冲突是免不了了。到现在都快两年了,我们拼命地为我们的这一武器项目工作。而在最后的六个月,当美国人爆炸了他们的第一个装置后,资金突然变得源源不断而来。然后又有了警告。讲得很含蓄,但就是那个意思。是针对我们所有的人,不只是德国科学家。要努力工作,更加努力,不然的话,就会有严厉措施。这里面一定有原因,格列纳狄。我们在跟时间赛跑。为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莫斯科没有告诉我们”
克拉斯金慢慢地仰起身。“要是美国人识相的话,那就不会有战争。”
“这算什么意思我是个科学家,我是跟确凿的结论打交道的。给我一个结论,格列纳狄。”
克拉斯金转着椅子,话里透着杀气。“美国人以为他们可以他妈的主宰这个世界。他们以为他们可以天经地义地控制这个地球,朝每个人指手画脚要怎么怎么做。好啊,我们偏偏不卖他们这个臭帐。”
恩格尔摇着他的头。“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下一次的战争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们现在做的这个炸弹可不象美国人扔在日本的那种。它们的威力要强得多。一次爆炸就会把整个城市和人口全部从地图上抹掉。在长崎和广岛,爆炸中心以外的十公里一些地方还会有人幸存下来。而现在一次足量的热核子爆炸,连遥远的地方都不能幸免。”恩格尔迟疑了一下。“我不是个聋子,格列纳狄。我离莫斯科是有一千哩远,但我还是听到一些传言。”
克拉斯金掀起了眼睑,从嘴里取下香烟。“什么传言”
恩格尔嗫嚅着。“说我们在准备发动战争。说斯大林要这个炸弹尽快完成,他要赶在他死以前可以把它扔到美国。他们说他一个人在克里姆林宫散步,一个人大声地跟他自己讲话。说他的举止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令人不可捉摸。他们说他谁也不相信,连他自己都不信。你难道不感到担心吗”
克拉斯金直直地盯着恩格尔。“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恩格尔紧张地回答道:“这只是传言。可这里每个人都在说这些事。”
克拉斯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威吓的语气。“我想你聪明的话就不要去理睬这些谣言,而且也不要这么大声地议论斯大林同志的精神健康,我的朋友。这样有可能会让莫斯科的人听到而对你产生怀疑。这种怀疑要写成报告就可以把你关进橡皮屋里,或者到西伯利亚的一个矿区去铲盐,或者更糟。”
“那就这方面请你回答我。他们说大清洗又要开始了。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被抓起来而枪毙或送去劳改营。尤其是犹太人。这是真的吗”
克拉斯金不置可否地看着恩格尔。“你是个党员又是个优秀的科学家。你不必为此感到害怕。”
“可我是个犹太人,。这跟我有切身关系。”恩格尔的脸变得灰暗起来。“这气氛有点不对劲。我能感觉得到。恳求你告诉我到底在发生什么事。”
克拉斯金声色俱厉地说道:“我觉得你在跟造谣者接触的这个泥坑里陷得太深了。你最好把心思集中在你的工作上。我告诉你,不要去理睬那些从莫斯科传过来的恶毒谣言。那些散播这些谣言的恶狗总有跟他们算帐的那一天,我可以向你保证。而且你也会成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