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朗斯基找到了那个发动踢脚,把它翻了出来,抬脚用力踩了它一下,这头座骑一下子就发动起来。那平稳规律、全无异音的发动机声震响在整个堆物间里。
弗拉基米尔得意地微笑着。“看见了没有她仍是一下子就能发动起来。现在,你怎么想”
“考虑到我们没有很多的选择余地,这值得试一试。”
弗拉基米尔给他们每个人又倒了杯伏特加,他们又坐在厨房里,并摊开地图。
“对一个初学者来说不算太坏。你学得不错。”
史朗斯基在院子里骑着兜了半个小时以熟悉这头座骑。一开始很困难,但靠着弗拉基米尔的指点,他得以掌握了怎样合适控制好这辆宝马摩托的技巧,学会了怎样换档,操作手把上各个开关扳扭,以及万一发动机熄火了该怎么办。几个好奇、面黄肌瘦的孩子从工房里走下楼来,缠着弗拉基米尔让他们骑一下,他把他们嘘走了,再将宝马车推进堆物间里。
此刻史朗斯基看着他说道,“告诉我们你有什么打算。”
“克格勃和民兵很可能会监视火车站、汽车站和机场,甚至还可能布点检查地铁站。”他点了点地图从列宁格勒往各个方向张开。“他们甚至可能在进出这座城市的各个主要公路设立路卡,要是他们还没发现你们丢弃的那些小汽车的话。而当他们发现了这辆车,他们肯定会全面撒网来找到你们,。到莫斯科有六百多公里路。用摩托车你们应该可以避开出入列宁格勒的主要公路。不过有一条路他们兴许不会检查,那就是回塔林的路。”
安娜说道,“我不明白。”
弗拉基米尔咧嘴笑了笑。“很简单。你们再回上波罗的海的路,穿过普希金,到这。”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这是一个叫嘎契纳的小镇,离这座城大约八十公里路。从这里你们走任何一条分岔小路,往东南方向到诺夫哥罗德。到那边,你们还剩下五百多公里路到莫斯科。但你们一到了嘎契纳,这之后的路程,因为有太多的小路穿越丘陵和无人居住的林子,这就得要出动一半的军队才能找得到你们,所以从那你们不会有太多的困难到莫斯科,只要你们的交通工具不跟你们作怪。
“外边的那辆摩托是专门设计用来跑山地的,很容易穿行在烂泥路上,不会有麻烦的。我建议的这条路线是一条迂回路线,而且很长,但照目前的情形可能是最安全的了。不用担心迷路;你们可以拿着这地图,我会再给你们一个指南针。幸运的话,你们只需十二个小时多一点就能到莫斯科了。要是你们必须得丢弃摩托车的话,这沿路小镇还有几条火车客运短线。当然,也就是说这得换好多趟火车,但这也没办法,这是我能建议的一条最好的线路了。要是你们扔掉摩托的话,不用操心去撬掉车牌照。象许多还开在周围的德国摩托一样,我的这辆没登记。”他咧嘴笑了一下,看着他们两个。“这一切听起来怎么样”
史朗斯基赞许地微笑着。“我们什么时候走”
“谁知道过多久这座城市会被检查哨卡圈围起来为你们着想,你们走得越早越好。”
史朗斯基看了看他的手表。“那就今晚吧。等车辆开始塞满主要公路了,这样就不会让我们引人注意。”
“那就最好了。”
爱沙尼亚
路金听到一记野兽的嚎叫声,立时惊醒过来。
现在天已经亮了,苍白的冬昼因那絮絮飘下的雪片愈加显得灰暗而阴沉。
他断肢上的疼痛仍没消除,他的身体都痛得直发颤。
他慢慢地掀一下他左手手指。在作着试探。但那里没什么剧痛感,看来至少他还可以移动某个部位。他又接着试抬起他的手腕,只是有点麻木。足以让他能看他的手表。
一点一刻。
他已经躺在这寒冷的林子里有三个多小时了。
寒风在树林间一阵接一阵地呼啸狂吹着。他的四肢仍感到冰一样的冷,骨头关节也被这严寒冻得发痛。牙齿不住地打颤着。他舔了舔他的嘴唇,就感觉象舔在冰片上一样。跟着他又吸了口气,刺冷的空气一下子灌入他的肺里,呛得他一阵猛咳。
他又听到了那嚎叫声。
这听起来有点象狗叫。
但这不是狗叫。
他以前听到过这种嚎叫声,在小时候。一段记忆顿时涌入他的脑中。他和他的哥哥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在一个冬天的黄昏,他们一起在一块靠近他们父亲屋子的野地里玩耍着。他的父亲在远处屋子边劈着柴,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向他们招手。
然后那记嚎叫声让他们吓了一跳。当他们四处张望时,只见两对尖锐碜人的眼珠在树丛中直直地盯着他们,渐渐地这两双眼珠从林子后横移出来而露出全部身体。
两头白色的狼。
雪狼。
它们白色的皮毛是如此的光鲜竟耀射出闪烁的亮泽。路金吓得“哇”地大叫一声,转头奔向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急忙朝他跑过来。他用双臂一把将他搂紧在怀中,而路金至今仍还记得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舒人的气味,那是一种夹杂着消毒药水、肥皂和汗水的奇特的味道。
“狼,爸爸”路金哭道。
“哈他见了什么都害怕,”他的哥哥米契亚边大笑着,边羞着他。
他不服地看着他的哥哥。“那干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