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羞恼的表情扭曲了巴斯蒂安的脸。“别这么中伤我,利贝尔。我跟其他人一样地在战斗。而且,我不能被捕也是工作的需要,是为了党,是为了保存力量继续斗争。”
“得了吧。这只是你为自己制造的最好的借口。还是讲正题吧。我在马克西姆还得跟人进晚餐呢。”
“毫无疑问又是美女相陪。”巴斯蒂安故作轻蔑地说道。
利贝尔叹了口气。“妒忌对你是无济于事的。你知道,在今天不知明天的死亡集中营里呆过教会了我两件事。一件是你只能靠你自己,而第二件,就是及时享乐。我每天都在做着这两件事,而且我自己的私生活也不用你关心。那么,你到底想要谈什么”
巴斯蒂安阴险地咧嘴笑着。“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所以我要叫你亲自跑来。你来时跟往常一样留神吗”
“当然。看你那副样子,就知道你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巴斯蒂安仰头喝掉他的酒,随手将杯子扔在桌上。
“有一个叫杰克麦西的人。你认识他吗”
这个问题不禁让利贝尔微微一惊,他头微扬了点,并尽量不流露出内心的紧张。
“问这个干吗”
“我在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你认识他吗”
利贝尔叹了口气,低头瞧了眼他的手表以掩饰他的不安。“我说,巴斯蒂安,我们能不能快讲正题”
“这就是正题。你认识这个麦西吗”
“名字是很熟。他以前是美国oss的官员,战争期间跟抵抗组织一起干过。怎么了”
“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利贝尔看见巴斯蒂安脸上闪过一丝奸笑,这往往是一种危险的迹象。他决定还是照实说。
“事实上,是见过一次。他最近来过巴黎,还到我的套房问声好。不过问这干吗你要审查我的社会关系吗,巴斯蒂安”
“那么说,只是一次朋友拜访,是不是这样,亨利”
“当然。我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都跟你讲了,我还有约会。”
“麦西来看你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告诉你了,他来只是问声好并叙叙旧。我叫他跟我一起吃晚餐,但他说他还有其他事。”
“就这些”
“就这些。现在,巴斯蒂安,要没有其他什么事#61472;”
当利贝尔想要站起身,巴斯蒂安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坐下。我还没结束。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在问有关你的问题。”
“谁”
“这你就别问了。但因为我们是地下组织的老同志,我叫你到这来是为了给你一个忠告。我最不想看到的事就是你受到伤害。你要出事了我们的组织怎么办你对我们的贡献一直是非常的慷慨大方,亨利。”
利贝尔耸了耸肩。“我只是尽我的力。不过怎么会受到伤害从谁那里又要忠告什么”
“在跟人交往方面谨慎些。而且你也少说漂亮话。你捐献是因为你必须这样做,因为这样可以确保让莫斯科照顾你和你的生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怎么会受到伤害从谁那里为了什么缘故”
“这最好还是别问。不过今后遇事要为自己前途着想。下一次麦西再来跟你联系,告诉我。他以前是oia,中央情报局的人。你的私生活是用不着我关心,但莫斯科却会关心。你去跟这样的人掺和在一起,有人就会对你产生不该有的印象。”
利贝尔假装吃了一惊。“麦西是中央情报局的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
利贝尔点了点头。“要是你是说真的。”
“我是说真的。”
利贝尔问道,“就这些了”
巴斯蒂安点了点头。“就这些。只要记住我说过的话。”
当利贝尔刚站起身,巴斯蒂安奸诈地咧嘴一笑,“对了,这里有一个人我想让你见一见。”他掉头朝向那镜子。“你现在可以进来了,上校。”
阴暗中一扇门打开了,出现了一个人。他个子高大,长相粗蛮,脸上满是痘疱和斑痕,他的左耳朵缺了一块。巴斯蒂安说道,“上校鲁穆尔卡,莫斯科克格勃的,这是亨利利贝尔。这里的鲁穆尔卡上校告诉我你原先定好了两天后要去莫斯科。他想要重新安排你的旅程计划,让你早点到那儿。”
利贝尔脸色发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鲁穆尔卡打了下响指,又有两个人从门后面出现。他们揪住利贝尔并捋起他的一只袖子,鲁穆尔卡则走上前来,将一个注射器的针头戳入他的手臂。
华盛顿
2月27日
晚上八点三十分
雨水打在椭圆形办公室的落地长窗玻璃上,呈条纹状地流淌下来,一道明亮的闪电在华盛顿纪念碑后辽阔的黑色夜空中划过。
艾森豪威尔重重地落坐在他的座椅上并叹了口气,然后瞧着房间里其他三个人。
“让我先把事情搞清楚。你们告诉我的是现在不可能制止这件事了”
艾伦杜勒斯,中央情报局的首脑,就坐在总统的旁边,卡尔布兰尼冈和杰克麦西则坐在胡桃木桌前。
总统的眼睛下印着深深的黑圈,那著名的咧嘴笑容现在是无影无踪了。外面的天气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