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跑完一千米,坐在c,ao场上抱着膝盖喘气,要不是包袱太重他非直接瘫倒不可。
正要死要活,面前突然递过来一瓶冰水。慕夏半点没客气地接过,随口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喝掉小半瓶,扑通狂跳的心脏才略微平复了些,好像也没那么热了。
他有力气抬头看,对上游弋的脸时,喉咙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
还以为是热心助人的林战同学,这货怎么看也不像会主动给人买水的类型吧?!慕夏心里乱七八糟吵翻了天,却不得不任由游弋在他身边的塑胶c,ao场坐下来,拧开了另一瓶饮料,喝完后放到一边,满足地叹了口气。
慕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道:“给我矿泉水,自己喝可乐,哦。”
初秋的下午,太阳快要落下去了,仍带着炽热的余温,企图蒸发树叶上最后一点露水。c,ao场永远热闹,几个不知疲倦的男同学正你来我往地打3v3篮球,不亦乐乎。羽毛球场边女生三三两两聚在树荫下,聊到开心处笑作一团。
相比之下他们这个角落太过安静,慕夏左右看了一圈,足球场好像没有别的人了。
“一会儿好像还有自习。”慕夏找话,否则目光移不开。
阳光微热地烘着挺舒服,游弋正仰头发呆,被他喊到时没回过神,望过来的目光便迷茫些,半晌才呆呆地答了一句“是”。
慕夏又问:“你上吗,还是要逃?”
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游弋却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他的回答与问题八竿子打不着:“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逃课的人?”
慕夏一愣,本能地说出了实话:“是啊,第一天你就逃了。”
游弋不客气地抬手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距离过近,发力过快,慕夏连躲开的反应也没有,硬生生吃了他的“弹指神功”,捂着额头瞪回去。他想吼一句你干什么,又觉得跟眼前这个y-in晴不定的炸毛怪认真有点跌份。
于是慕夏只瞪他,半晌气不过,翻了个白眼,把此前游弋那句话给他怼回去:“算了。”
“昨天那不是被抓去剪头发了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今天也迟到了。”游弋说着,双腿屈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脸也枕上去,是个懒散的姿势。
慕夏没法回话,僵硬地说:“哦,所以呢。”
游弋振振有词:“讲道理啊夏哥,我课还是没怎么缺席的,你对我有偏见。”
懒得就对他有没有偏见的话题发表看法,慕夏觉得他可能还有话要说,安静地等。哪知游弋沉默良久,又扯回了他身上:“你从哪转来的?”
“北方。”慕夏含糊地说,他不太想提之前读了两年书的城市,“这边冬天不下雪吧。”
游弋似乎在回忆,一会儿才说:“最冷的时候会下。你是外地人吧,那今年寒假不回老家的话说不定——夏天挺热的,冬天肯定冷。为什么转学?”
换做旁人慕夏肯定不爱搭理他,但他今天出奇的有耐心,顺着游弋的问句一个一个地答了下去:“我爸工作变动,妈不放心,带着我强行捆绑。”
游弋:“高中还转学的人挺少的。”
慕夏无所谓地说:“成绩差,去哪儿都一样。”
这话逗得游弋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爽朗,透着一股发自内心的开怀与蓬勃的朝气,慕夏莫名其妙被他传染,回过神时嘴角上扬得不太明显。
他赶紧把那奇怪的弧度憋回去,拗出一张宠辱不惊的面孔,云淡风轻地问:“笑什么?”
游弋擦了擦眼角:“没,就第一次听到人把‘成绩差’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夏哥,你真的是个人才——哎,你几月份的,别喊了半天哥你还真的占我便宜。”
“你不也喊林战是‘哥’吗?”慕夏反问他。
游弋解释说:“我是11月,小战哥6月,差半年呢。”
慕夏眼睛弯弯,这次却是发自内心了:“那没占你便宜,我5月的。”
游弋拖长声音“哦”了声,眼珠轻轻地转了转,说:“我猜你是立夏出生的,不然不会叫这个名字吧。”
还真被他猜对了,虽然也不是特别难猜的话题。慕夏点了点头默认,游弋的表情便很开心,他拧开可乐瓶盖又喝了两口,正要说话,远处有人大声地喊他。
手掌一撑站起身来,游弋把可乐瓶子往慕夏怀里一扔,朝他笑出小白牙:“帮我拿下,他们喊我去打球!”
慕夏无可奈何地搂着那瓶喝了一半的可乐,嘴角抽搐。
风吹得背心有点冷,他换了个地方,在篮球场旁边一棵大榕树下坐了,托着下巴观察球场上的人。慕夏的速写功底不错,没有纸笔的时候他习惯于去看细节,先记在心里,落到纸上时能想起好多被忽略的部分。
游弋、孟居然还有个不认识的人一队,和林战他们抢球。
“他打篮球也挺好看的。”慕夏想,耳朵一热。他伸手揉了揉,又搓了把脸。
自来熟带来的并不只有亲近和熟络,对慕夏而言,一开始就与他没有距离感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在频繁的搬家和转学生活中,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社交能力匮乏,不知道如何说话交流,容易把对方的好意当成试探,也就不太会去交付真心。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需要朋友,但当看见孟居然和游弋击掌、游弋朝林战做鬼脸时,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可怜兮兮的羡慕。
临近下课,游弋结束了打球,扯开校服领口的扣子朝他走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