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员们不解的看着重新回到球场的陈坚。还没闹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位打算客串右后卫中后卫也被格林伍德重新叫回了中后卫的位置上,比赛重新开始。
陈坚的表现一如既往的糟糕。或者说比之前更糟糕了。他的情绪肯定受到了刚才这件事情的冲击,变得极端不稳定。心神不宁地他还怎么可能踢好比赛呢?
唐恩总算不再东张西望地了,黑伞下的他就盯着陈坚。
陈坚在防守博斯托克地时候,被对方用一个二过一过掉了,转身的时候他失去了平衡,脚下一滑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撑在烂泥里,低垂着头,没有再起来了。
他觉得十分憋屈。被人瞧不起,被人喝斥,被人羞辱和戏耍。因为他没实力,因为他表现糟糕。现实是如此残酷。他发现那个梦想已经离开了自己,或许根本就没有在前方等着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白日梦,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突然好想放声大哭,为了自己这么多年来都深埋在心底坚持不懈追求到今天的梦想,为了自己逝去的那十年热爱足球的时光,为了自己竟然放弃了学业来英国追寻梦想的愚蠢。
没有天赋,再努力又能怎么样?半路出家的业余球迷也想奢望成为职业球员?别开玩笑了!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成功。这世界上就不会多出那么多靠着虚幻地东西满足自己的平凡人!坚持不懈能怎么样?永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态度能决定一切?狗屁!七个月了,我努力了七个月得到了什么?!
无休无止的批评和身边人不信任和不屑的目光!
算了吧,回去吧。放下一切不实际的念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他双手攥起来,紧紧抓起两把稀泥。
可是……可是我好不甘心啊……
唐还在为陈坚糟糕的表现而暗暗摇头的时候,就看到脚边多了一把晃晃悠悠的伞。
接着他听到克里斯拉克惊讶地叫声:“托尼!”
当他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托尼.唐恩大步走进球场的背影。雨伞被他扔在地上,倒敞的雨伞中已经接了些雨水。
负责当裁判的教练看到托尼.唐恩突然走入场内,连忙吹了暂停哨,跑向唐恩。而在唐恩往前走的路上,那些球员们都纷纷避让。在躲着这个黑着脸的头儿。
唐恩大踏步的在雨中穿行,脚下溅起一滩又一滩泥水,脏了他地裤子。
他径直走到还跪伏在泥水中的陈坚,陈坚并没有看到他。只是趴在那儿低着头。
一个声音在他头上响起。
“起来。”
陈坚毫无反应。
“起来!”
陈坚这次抬起头,茫然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托尼.唐恩。
唐恩看到这种失魂落魄一瞬间失去了生气和光辉的脸,眉头拧在了一起。和这张脸比起来,他倒喜欢刚才在场外回头怒视着自己地那张。
他俯下身,伸出双手突然揪住陈坚的衣领,然后一用劲,将陈坚直接推了个四脚朝天!
“我他妈叫你起来!你跪在这里干什么?打算向谁磕头?我吗?我才不稀罕一个失败者的求饶呢!”将陈坚推翻在地之后,唐恩俯下身子张开大嘴。向茫然不知所措的陈坚喷着口水。
陈坚愣住了——托尼.唐恩用地是一口流利的汉语。
在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唐恩只说过一次汉语,然后就坚持用英语和他对话,哪怕他直接用汉语说会比让翻译中转一遍方便得多。陈坚知道托尼.唐恩这么做的意思是想提醒他这里是英国,别指望有一个说汉语的教练就能轻松多少,学会英语尽快掌握用英语对话才能真正适应这里的生活和足球。
但是现在,唐恩却在用流利的不能再流利,正宗的不能再正宗地汉语怒骂着他。
“瞧瞧你这狼狈的狗屎模样!你他妈躺在地上简直就是一块烂泥。货真价实的烂泥!铺在这里我都嫌长不出草!干什么啊?看着我干什么啊?不服气吗?不服气就跳起来打我啊!”唐恩注意到在陈坚脸上满是泥泞的脸上有两处干净的地方。从眼睛一直延伸到了鼻翼。“哟,还哭过了?啧啧。瞧你这身出息!只不过踢了一场糟糕的比赛,竟然就要哭鼻子。你以为这是幼儿园大班足球比赛吗?”
唐在场下听见唐恩用汉语变着花样的讽刺和咒骂陈坚,也都呆住了。其实在场所有人看到突然发飙起来的托尼.唐恩都呆了,尽管他们根本不可能听得懂唐恩嘴里叽里呱啦地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烂泥同学。踢了一场烂透地比赛,打算哭哭啼啼回家了吗?回中国,回去老老实实读书毕业找工作了吗?然后挺着大肚子偶尔踢踢业余足球你就心满意足了吧?老了和自己的孙子吹牛逼,说你爷爷曾经也在欧洲冠军诺丁汉森林地青年队训练过一年呢!如果你孙子问你一年之后呢?你要怎么说?你说——啊,你爷爷因为在一场队内比赛中表现糟糕,自暴自弃。哭着滚回了中国……你猜你的宝贝孙子会怎么说?”
唐恩指着目瞪口呆思考不能的陈坚一字一顿破口大骂:“你.这.个.懦.夫!没.种.的.胆.小.鬼!你将在你地孙子面前到死都抬不起头了,就像一个阳痿的男人——不是早泄,你他妈这个抬不起头的家伙连早泄的资格都没有!”
唐觉得唐恩骂的好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为什么唐恩突然这么愤怒?陈坚只是表现差了点而已,究竟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