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那点儿无关紧要的‘报复’,也都在戏中解决。
坦诚得还有点儿可爱。
温诚抬头看向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游艺就坐在那里,鼓着脸扫了眼文锦的背影,与他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却又瞬间转换成了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
果然,论可爱,还是他家大可爱更胜一筹。
温诚悄悄对他眨了下眼,坐到了摆放好餐食的桌子前,他的专属轮椅已经在那里放好了。
——实际上,这段剧情中游艺饰演的侍卫阿甲也在,只不过是让他在门外守着,不用出镜。
满怀‘恶意’的宋导故意截取了这一场,心思大大的坏。
这位心思大坏的导演在场记板敲下之前,还要特意和游艺嘱咐道:“记得认真看温诚的表演……我记得你是他的忠实粉丝,顺便也跟着鉴定一下他的演技有没有下降。”
游艺难得一次拿出了投资商的底气,并不想和这位导演说话。
宋导也不在乎他的回答,在所有人都准备好的时候抬手示意。
“第六幕第三场!”
“啪!”
【酒馆的桌子蒙在一层擦不掉的油光,空间逼仄狭隘,静山王一身淡蓝色的长袍绣着j-i,ng致的云纹,坐在其中似乎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
夕阳斜下,映着他如玉面庞上挂着的浅笑。他单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稍显随意地抵着下巴,目光好似在随意观察着酒馆中的人,只每每在看到那位穿梭于其中的梳着妇人头的女人时多停留一瞬。
在那一刻,他眼中的笑意更浓,更深,却又慢慢散在了执起的酒盏中。
“耽搁王爷了。”老板娘景阳忙中偷闲,终于有时间坐在静山王对面歇息。
静山王替她斟满酒,故意笑道:“该罚。”
两人明明多年未见,再次相遇时却也不见丝毫生疏。
哪怕一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一个已经嫁做人妇。
……
“你走之后,我还在想,要是当时抛下一切追着你过去,不问前程。说不定就是另一方景色。”酒过三巡,老板娘景阳面不改色笑得坦诚,“可能是血海刀光剑影,哪一条拎出来都比如今日复一日的平平淡淡要更刺激。”
眼底泛着醉酒红晕的静山王嗤笑一声,执起酒盏与她相碰:“就好像你真随我去了,我就会要你一样。”】
镜头的角度是直接对准温诚,那明明对着女主的笑容,看起来就好像是对着每一位观众一样。
温诚总有这种能力,他可以很轻易的,就会让每一个人随着他的动作眼神代入到影片的情景中去。
以至于当游艺看到静山王和他曾经喜欢过的老板娘景阳笑谈风声,毫无芥蒂地提起多年前的往事,甚至玩笑一样提及到曾经那段朦胧喜欢的时候,竟然根本不像是他曾经以为的那样,会为此醋成一汪酸海。
在温诚仰头将杯中酒饮尽的那一刻,游艺甚至会心有感触,体会到了属于剧本中‘静山王’的心酸。
……
哪怕在这段戏已经拍摄结束了好几分钟,游艺都沉浸在之前的氛围中没出来,连宋导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
耳尖一凉。
一个人蹲坐他身边,带着刻入他骨髓伸出的熟悉呼吸。
“怎么了?”温诚笑着把手中的冰水递给他,“就像在坐在这里入定了一样。”
“哥。”游艺握住水瓶的同时,好像不经意一样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尖,低声喃喃道,“你好厉害啊。”
温诚把手抽出来,冰凉的指尖直接就按在了他的额头上,笑得有些无奈:“你坐在这想了半天,最后就夸我这么一句?”
游艺被凉得打了一个哆嗦,也算是回过了神。
他傻笑着说:“我好像知道我的问题在哪了!”
如果说他之前拍戏时更注重给呆板的人物赋予出属于自己的独特性格,那么温诚的表演就是完全让剧本中的人物活生生走出来,就像是游艺第一次亲眼看到温诚拍戏一样,最大的感触就是:只要温诚站在镜头中,那么他就不再是温诚了。
游艺的方法或者说习惯并没有错,只是因为经验少,还不能游刃有余的将现实与拍摄彻底分开。这样并不代表没有优势,毕竟可能在于尚河拍对手戏的时候会擦亮出意外的火花,但与温诚对戏的时候却又成了彻底的短板。
尤其很多时候,友情与爱情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被分开。
“不过好歹算是找到了突破口,以后在拍摄的时候我再多注意一下,适应过来这样的转换,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温诚听着他絮絮叨叨地小声分析,嘴角的笑容始终高高挂着放不下来。
一直到游艺说完了这最后一句,才慢悠悠地开口:“那听起来我好像还需要经常和你对戏哦?”
游艺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不用的,这样太耽误哥你的时——”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不用什么?”温诚逗他,“耽误我的时什么?”
“……如果这样不耽误你时间的话,”游艺红着耳尖,小声说,“我很希望能得到温诚老师的指导。”
“什么指导?”温诚故作思考的模样,“来片场之前我也和你分析过剧本,刚来那些天宋导也将人物剖析给你听,你似乎也不再需要什么指导吧……”
“对戏。”游艺偷偷摸摸伸出手,勾着温诚的指尖,在别人看不到的位置上轻轻晃了晃,“哥……没事的时候你能不能陪我对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