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天谴在这里真实存在?
“钟斐,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并不是没有那能力,可干吗跟这些山过不去啊。”
“我就随口说说,不会那么残忍。”
“天谴是很可怕的,再强大的修行或魔力也无能为力。虽然有时候,它会姗姗来迟。”涯梓难得严肃。
两人继续往南走,正午春阳,暖融融得有点灼人。钟斐敞开领子,露出了挂在脖子上的宝石般的智脑。
涯梓瞥见,毫不客气地捞过去看:“什么宝石?”
“它叫金陵醉。”
“区区一颗破石头也有名字,名字倒是挺特别的。”
可不是,当初,在一大堆以字母和数字命名的智脑中,「金陵醉」,这名字抓住钟斐的眼球。金陵醉,水滴状,如一滴美酒将坠未坠,所以叫金陵醉。在阳光下是温和的青金色,夜里是幽幽的宝蓝色,在火边、水里、树下,都有不同的颜色和光泽。
涯梓看了一看,兴趣缺缺:“挺好看的,跟你一样。”
被夸得猝不及防。
并不觉得跟一个智脑相提并论有什么可骄傲的。
钟斐接过金陵醉,挂回脖子上。没有能量源,智脑跟一颗漂亮的石头没两样。
第3章 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
【第三章】
往南走,被一座石山拦住了。这石山险峻苍翠,多松木、山杨与栓皮栎。没有探测仪,也不知道山中蕴藏的珍稀矿产如何。
涯梓回答:“这山虽然险,土地贫瘠,没有好矿。”
钟斐:“你怎么知道?”
涯梓:“这还不就是看一眼的事吗,哦,对了,你一个没有玄黄之力的凡人……”拖长的尾音,鄙夷地看了一眼。
钟斐:“你不凡,你头上长角没!”
要不是涯梓长得明俊,迟早叫人打死。
就剩六天了,如果毫无目标地游走,很难找到能量源。就算找到了丰富矿能的山,也没有熔冶技术与设施。
“有没有办法激活山的潜能?”
“什么激活?”涯梓琢磨一下,“虽然没听过,不过,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熔炼山时所迸发的那种力量?”
虽然人拽,但聪明啊。
被夸了,涯梓瞪了他一眼:“嘁,如果你只是想要力量,那还不简单,两个强人对搏时不也有吗?”
对啊,如果两个修真者对决,激发的能量也是成吨成吨的啊。
果然拽有拽的资本!
又被夸了,涯梓别扭地转过脸:“我什么时候狂妄了,我本来就这么厉害!”
少年,你上天吧。
钟斐又想起了新问题,诚恳提问:“为什么,从你刚才劈山中我没有感受到能量。”
“我就没怎么用力,跟人对爆时才最强。”
“那你赶紧找个人炼炼。”
“这里哪有别人。”涯梓修目上挑,“你这么急切干什么?你要是羡慕我的功法,可以跟我学啊。”
等学成归来,智脑金陵醉都成化石了。
钟斐稍微解释了一下「时间紧迫,否则就只能永远呆在这里,回不了家」之类,当然省略掉自己不属于这里、战舰、智脑这些无关信息,以免节外生枝。
涯梓恍然大悟:“你想尽快离开这里!”
钟斐点头。
后来,涯梓变安静了、别扭了。走路不积极,隔十分就要脱鞋倒沙子;吃饭时恹恹地嫌弃半天,非要吃鱼,还一根一根地挑鱼刺,一顿饭能吃一个时辰。天还没黑就要找地方睡觉,一催促,他干脆躺石头上。
钟斐终于怒了:“还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涯梓从后边追上来,隔三四步距离,不情不愿地说:“我找我家老三来打一架,你满意了吧。”
“你排行老几?”
“老二。”
涯梓摘了片竹叶,折成小船,往溪水中一送,说是飞竹传书。小船颤颤巍巍,顺水而下,也不知道几时“翻船”,钟斐心怀忧虑。有截止日期的时间过得尤其快,转眼天又黑了。两人找了一个破落的小木屋歇脚。床就是几块木板,涯梓让给钟斐睡,自己要挂树去。
“一起睡啊。”
“这点地方,就只够我一条腿!”涯梓很不屑。
“哦,忘记了你是八爪鱼,睡相横七竖八的。”钟斐弯起笑。
“我怎么横七竖八了,昨天明明特小心。亏我特地把床让给你睡,没良心!”涯梓愤愤。
半夜,又做梦了。
钟斐依旧很清醒地知道,这是梦。
梦中,万籁俱寂,他一人,独立旷野之中。钟斐没有惶恐,静静地凝视前方,侧耳倾听,像一个透明的纸人,任风从身体穿,想要堪破这梦的玄机。
渐渐地,一股清源从纸人的身体涌出。
钟斐的眼睛变得清亮。
旷野,渐渐变了模样:山峦显现、树木婆娑、房屋风雨伫立。最后,人也出现了:许多许多的人,或躺在地上,或横在田里。没有死,只安详地睡着了。钟斐凝神,谛听着呼吸之外的声音。
哞——
遥遥而来,轻微的声音,像鲸鱼嬉戏海洋时发出的声音。
没错,是鲸鱼,它们用靠近喷水口上的气囊发声,音色低沉、空旷,很容易识别——果然是鲸鱼魔化,封冻了所有人。
哞——哗——
仿佛鲸鱼破水而出,分贝骤然增大了一倍,直刺耳膜,同时,大地轰然一声裂开一道道裂缝。钟斐捂住耳朵,没跑几步,被土块砸倒在地。鲸鱼声钻进耳膜,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