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它又不能不继续播报:“……请第一批病人让出场地。”
演唱会观众苍白着一张张小脸,整齐划一地调转身子,原路返回。
“他们是第一批,那这边就是第二批了。”江珩看了一眼走远了的演唱会观众们,偏头望向不倒翁们。
广播假装没有听见:“接下来公布今晚的项目内容。”
“由于生产商的疏忽,洋娃娃们的手脚做得并不完美,于是生产商将不完美的地方进行了拆除。为了弥补缺陷,生产商提供了修补工具。请各位病人以连连看的方式,为洋娃娃们选择最合适的手脚,并将选出的手脚安装好。”
“连连看?”玩家们被这个用词震惊了。
广播不在意地继续说:“接下来,请派出一名病人进行抽签。”
广播播完,一套扑克牌浮现在空中,54张扑克牌依次排开,冲着那十五名玩家飘过去。
但江珩的脚步更快,他几步上前,直接抽了一张牌出来。
抽牌的瞬间,其余53张扑克牌如同失去了浮力般,全部掉落在地,然后缓慢地褪去了身形。
江珩抓着手里的牌,不满地指出广播的出尔反尔:“你明明说了让我们派人抽签,你又想说话不算话!”他气呼呼地瞪着广播。
广播见自己的意图又被识破,声音变得萎靡不振:“请这位病人翻开牌面。”
顾瑾谚忽然出声:“如果不翻呢?”他盖住江珩想翻牌的手,嗓音冷淡地问。
广播已经没脾气了:“若项目迟迟未能开始,一率视作存在病人缺席,钟声将会响起。”
顾瑾谚这才挪开手,让江珩翻牌。
他盯着江珩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牌,将它翻了个面。
“方块2?”江珩疑惑地看着牌面。
顾瑾谚被他的声音唤回神,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盯着的不是那张扑克牌,而是江珩的手指。
……算了。
“病人的抽签结果为:方块2。若病人们未能完成连连看游戏,医护人员将随机挑选两名病人进行治疗。”
“规则补充:对面的第二批病人扮演洋娃娃的角色,若第三批病人安装错误,第二批病人将遭受强烈的痛苦。”
“那么游戏正式开始。”
广播语速飞快,播完就麻溜地又断了电源,自闭去了。
“等等……那个垃圾广播刚刚说啥?”见识过两位大佬的c,ao作,大家的胆子纷纷大了起来。
“第二批病人扮演洋娃娃?”
“就那群缺胳膊断腿的?”
“……别说,还真挺合适的。”
众说纷纭间,那个本来安静如j-i的黑箱子忽然左右摇摆起来,在地砖上撞得砰砰响,仿佛里面装了许多东西一般。
晁成益试探地上前,用脚尖探了探黑箱子。
黑箱子再次安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晁成益不解地看着黑箱子,伸手想去摸摸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他手还未碰到黑箱子,它便突然自己打开,然后飞出了一只惨白得像是刷了白油漆的断手。
断手一个飞扑直接扒在晁成益的脸上,手指张得老开,愣是把晁成益一张标准国字脸盖得严严实实,就指缝里羞涩地露出了点儿。
“什么东西!!!”晁成益根本没看清是什么,眼前就突然被糊了一片黑,脸上还被抓得隐隐作痛,他使劲儿想把那鬼东西从脸上拽下来,但它却反而扒得更紧了。
与此同时,箱门打开的黑箱子正在不断飞出各式各样的断手断脚,有黑得跟煤炭差不多色的,也有正宗黄皮肤的,真真正正的五湖四海皆有之。
它们不是在地上手指翻飞地爬动,就是在蹦蹦跳跳地弹着腿,然后气势汹汹地朝着玩家们冲刺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
“走开走开!”
“这他妈到处跑,怎么可能安得了!”
玩家们作鸟兽散,惊慌失措地掏出各种奇奇怪怪的道具对付那些追赶他们的手脚。
有往断手上砸番茄的,也有拿着个指甲剪企图对付断腿的,就是不知道他是想给断腿剪指甲还是剪腿毛了,不过看那个j-i,ng准度,江珩觉得应该是剪腿毛。
江珩四处张望了一下,一脚踹开想抱着他的大腿攀上来的断手,然后准备向一个拿着长绳的女孩子走过去。
顾瑾谚躲开朝他踹过来的断腿,并且把它抓住随便丢了出去,见江珩似乎要离开他的身边,忍不住开口:“小珩,你要去哪?”
昵称脱口而出,如此顺畅,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到。
江珩也没有在意,转头回答:“我想去借那个女孩子的长绳。”
“我也去。”顾瑾谚说。
江珩眨眨眼:“好呀。”
一片混乱中,两人游刃有余地闲庭信步,与周围狼狈逃避的其他玩家格格不入,他们很快来到那位女孩的身旁。
她正在用绳子抽那条朝她蹦跶的腿,与之激烈搏斗。
“你好,请问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绳子吗?”江珩软软地询问道,话语十分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