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他不知道我在这边。但是万一呢,万一他就是有办法知道……
陆皓亭胸腔里的一颗心犹如激浪翻涌,久久无法平静。
下属突然压低了声音:“老板,咱们办他,会不会惹上麻烦?”
陆皓亭隔着一个门板,屏气凝神,追踪着那越来越小的声音。
“不会。他那样对皓亭,我必须给他点教训,他现在住在哪。”
“他现在在学校宿舍里住,那边可太容易进去了,您不就是那里的教授吗。”
陆皓亭差点忘记了呼吸。
他能看出来,最近的陆旭华在找什么人,每次挂断电话后表情y-in郁,后槽牙会狠狠地咬起来,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且他最近非常缺人手,甚至都放松了对他的管辖,陆皓亭一直以为是他的哪个仇家出狱了,完全没想到,他找的人竟然是薛易。
他想做什么?
陆皓亭怕的浑身发麻,手撑在墙上,缓缓倒气,面色苍白的样子简直比发现自己被囚禁的时候还要无助。
陆旭华有多狠,他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个月来自己见识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具体怎么做,打晕扔河里吗?”
陆旭华沉声道:“不,给个警告就好。是他玩弄别人的感情,我是为皓亭好,他知道了也不会怪我的。就、卸一条胳膊吧。”
“……”
陆皓亭扶着墙壁,差点晕过去。
他紧张到无以复加,弓身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到了门扶手,金属机簧受到扰动,发出一点微小的响声,陆皓亭顿时心跳如鼓。
“……”
此时此刻,他应该立刻回到床上的。
如果被陆旭华发现自己偷听,以他喜怒无常的脾气,说不定又会被铐起来关进屋子,但这一次,他必须得赌一赌,赌他没听到这边的声音。
幸运的是,陆旭华并没有受到影响,只继续道:“算了,你们不要沾手,让那边的人去做,毕竟是个财阀的儿子,弄不好沾一身灰。”
下属点点头:“老板,赏金和时间怎么说?”
陆旭华一边听着门里的动静,一边沉声对下属吩咐道:“三天吧。”
“给他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带皓亭回瑞典,回去之前解决掉。至于赏金,就和之前那位院长的价格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
陆
旭华点点头,挥手让下属走了,他靠在门板上,摸出烟盒,做了一个拿烟的动作。
火机擦的一声打开,火舌摇曳,一位年轻的护士碰巧路过,提醒他走廊里不能吸烟。陆旭华停顿片刻,收了回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给了里面人足够的伪装时间。
他推开门,陆皓亭正靠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见他进来了,抬了抬头,随意地问了句:“刚刚怎么了?”
陆旭华:“没什么,生意上的事。皓亭,你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陆皓亭摇摇头,肌r_ou_还沉浸在刚刚的心惊r_ou_跳,面色却安然如常,低声道:“可能有点低血糖。”
“是吗?那要不要再来点牛奶?”
“嗯。”陆皓亭点点头。
陆旭华取出一盒牛奶,c-h-a上吸管,递到他面前。陆皓亭接过来,赶紧递到嘴边喝了,以免他看出来自己的手腕是抖的。
“慢点喝,皓亭。”
“唔。”
接过他的食物就吃,这是个极度信任他的表现——在他对他用过药之后。可惜陆旭华知道,他一定在计划着些什么,听到那样的消息,他不可能坐在这儿等着他去伤害薛易。
“皓亭。”
“嗯?”床上的人一个激灵,明显是在害怕。
陆旭华微笑道:“睡一会儿吧,你的眼圈有点黑。”
手术十分成功,徐晴文只在icu待了三个小时,就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麻药劲儿过了之后,刀口的疼痛一点点清晰起来,她冷汗涔涔,手捏着床边扶手,用力地绞。
到了后半夜,神智模糊间,她一直在叫儿子的名字。陆皓亭坐在一旁,将她的手掰开,握在自己手心里,一声接一声地答应着她,一直折腾到清晨,人才迷迷糊糊地睡熟了。
陆皓亭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扶住墙,一点一点地站直身体。
他坐了一夜,现在只觉得四肢发麻,每动一下,都要承受骨缝里酸涩的痛楚。
陆皓亭觉得不太对劲,伸手在自己额间一探。
有点热。
陆皓亭顿时有点烦躁,为什么偏要这个时候发烧。
他走到门口看了看,陆旭华的两位下属穿着便衣,就隐匿在门口和走廊的位置,就算是出去上个厕所,两个人都跟的特别紧,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根本没有机会可以逃出去。
这里的楼层太高,如果能去到二楼或者三楼的病房,其实是可以试一试的。他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父亲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