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明显不死心,娇声向谢乔要联系方式,谢乔自然是不会给的,四两拨千斤给拒了。这对情侣依依不舍地离开卡座,男人看起来是真的被谢乔给勾住了,adam端着两杯酒过来,忙里偷闲竖起手指:“谢哥,刚才那男的送你和老板的。”
方栖宁笑了:“嗯,挺好,又给我创收了。”
谢乔敲敲桌子:“你先坐会儿,免得等会又有不长眼的过来烦我。”
“哎,好嘞。”adam应声停下,笑嘻嘻地说:“我看着不面熟,应该没来过几次,不然怎么连我们方哥都不认识。”
方栖宁撇撇嘴,抬眼瞥到前方的大屏,正配合酒吧里的音乐播放着一段影像,像是某部电影的片段,与风眼常用的曲目略有出入。
adam见他目光停留,立刻替他答疑解惑:“璐璐最近迷上一个男明星,夹带私货呢这是,哼,我看着还没老板一半帅呢。”
方栖宁啐他:“别,悠着点吹,不给你涨工资。”
无伤大雅的小事,方栖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就转过了脸,忽然发现谢乔盯着屏幕多看了两眼。
“哎,我好像认识这人。”谢乔看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
adam惊奇道:“谢哥你认识啊,那璐璐可得过来抱你大腿了。”
谢乔又仔细看了一眼,说:“对,朋友的朋友,一块儿喝过酒。”
镜头定格在男演员放大的正脸,轮廓立体,五官和谐,三庭五眼颇为标准,是那种挺适合放在大银幕上的人。方栖宁一怔,忽然觉着这人挺面熟,但他回国不久,更是极度抗拒文娱界的一切消息,仅仅是看上去面熟而已。
谢乔凑过来笑他:“怎么了,你也看上言元了?”
方栖宁摇摇头,他确信自己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可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一时间萦绕不去。很多时候顿悟之所以是顿悟,就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儿,方栖宁抿了一口杯中浅色的液体,忽地抓住了脑袋里闪过的一缕蛛丝。
气质南辕北辙,荧屏上的男演员冷硬孤傲,让人无法想象他做出俯首称臣之举,而方栖宁在另一张脸上见过无数次曲意逢迎的表情。
钟遥的下半张脸,和他足足有七分相似,然而一双眼中流转的情绪完全不同,即便两个人站在一起,也不会立刻叫人察觉到相同之处。
方栖宁尚在遐思,adam已经利索起身,给前后脚到来的几个人挪开了位置。
萧栩是最先到的,这会儿已经不算早了,方栖宁让他坐在自己旁边,问:“有事儿耽搁了吗?”
“没……没有,今天工作量大,我加了会班。”萧栩吞吞吐吐地说了个原因,他哪儿能不知道这是又替同事加班了。
方栖宁也不好直接戳穿他,任他打马虎眼儿就算过去了。
谢乔胡天侃地聊了一会儿,开口问萧栩是做什么的,得了答复后说:“累死了,不然你来给我当助理吧,我正准备过段时间开个画廊。”
他想一出是一出,手指顺着杯壁打转,一副认真的模样,唬得萧栩一愣一愣的。
“你是画家吗?”萧栩艳羡地问。
轻松又自由,他听见谢乔的职业后一点儿也不意外,仿佛谢乔就应该是这样恣意自在的人。
谢乔笑了笑,不紧不慢地为下文做铺垫:“高看我了,三流画手,奖没得过几个,艺术在我这儿拿来赚钱了,谈不上画家。”
方栖宁贫他:“马上和风眼联合卖票,在风眼消费满三千的赠一张画展门票。”
谢乔作势打了他一下:“闭嘴吧你,你怎么不去和大安寺联合卖票呢。”
大安寺,南城著名寺庙,僧人众多,规模颇大,不以佛法闻名,倒是年年七夕都有一大批去求姻缘签的。
萧栩弯起眼睛,喝了一口酒,吹散了从外面沾染的凉意,脸色也不像才进来的时候一样不大好看。
谢乔叹了口气:“等画廊开起来,我的睡眠质量恐怕就要越来越差了。”
方栖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一觉能睡到下午两点,他要是失眠难捱,那方栖宁岂不算是日夜清醒了。
“啊?”萧栩有段时间也是彻夜难安,犹犹豫豫问道,“是失眠吗?”
谢乔说:“是啊,现代人通病了吧,我去医院挂了个号,一直在吃药呢。”
他很快将这个话题揭过,方栖宁在桌下碰了碰他的手,谢乔递了个眼神给他,意思是路给你铺好了,接下来怎么做知道了吧。
没了adam挡抢,陆续又来了两三个搭讪者,谢乔隔岸观火,萧栩缩回壳中,出面拒绝的只剩方栖宁。他一一送走来人,黑影又一次笼罩过来,烦得方栖宁直接冒了一句:“不约。”
“……小宁?”
温润的声音在金属风的背景乐里变了调,方栖宁登时转过身,干巴巴地说:“啊,我以为是过来搭讪的陌生人。”
陆岸穿得十分休闲,而他身旁立着的男人却是西装革履,轮廓硬朗,乍一看不像是来酒吧喝酒,更像是准备出席什么正式的晚会。陆岸不介意地笑了笑,介绍道:“我朋友,叫他ryan就可以。”
方栖宁平和地和那位ryan打了个招呼,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谢乔终于和陆岸正面对上,在方栖宁介绍一圈儿之后,意味深长地挑眉:“久仰久仰。”
拓宽交友圈就是像滚雪球一样,愿意去迈出一步,聚会认识新人,就能把社交落在实处。谢乔天赋极高,说起话来热情又随和,毫不费力就将场子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