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烟顾自燃着,灭了,再点下一根。
我不抽烟,但我知道,这样的烟味能让人麻痹式的冷静。
秦浪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林羡。”
我扭过头,看了看他,木然的笑了笑。
他伸手把我手里的烟拿了下来,在烟灰缸里摁灭,我没有反抗,只是机械的从烟盒里面又拿出了一根点上。我的眼神里面失去了那平日里显示在人前的尖锐与锋芒,取而代之的是被巨大的恐慌所冲击掉的一无所有。
我笑了一下:“呵呵……秦浪…我又烦到你了吧…我就是事儿多。”
他突然夺下烟,凑上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对我说:“说什么呢?告诉我……”
他话刚说了一半,我突然从地板上爬起来扑到他怀里。
“秦浪!”
“我知道….别怕、别怕。”
“秦浪……告诉我他会没事的。”我把脑袋塞进他的臂弯里,然后把身体紧紧地蜷起来。
秦浪一下一下拍着我的后背,就像我每天晚上拍打小慕的后背一样。
小慕。所有人都会觉得,遇见我是他的幸运,我是他的救赎,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才是上天派来安抚我的一个天使,我把所有缺失的亲情,满腔的、炽热的,都给了这个善良、纯粹的孩子。
秦浪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你不用那么害怕,戚棠那么势利的一个人,他一定不敢对小慕怎么样的,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让你和他都安全的,你信我,好不好?”
我没回答,可是,真的慢慢冷静下来了,手也不发抖了。我身体虽然僵硬,但是眼神很清晰,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他敢动我儿子,我要他的命。”
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小慕的电话打过去,我知道接电话的会是戚棠。
深吸一口气,听见电话那头的戚棠慵懒的声音:“林羡,冷静下来了?”
我用最冷的冷笑回他:“你知不知道,玩火自焚?”
戚棠在电话那头嘲笑道:“拜托,搞搞清楚状况行不行?现在谁说了算?人在我手里,我说什么才是什么,定游戏规则的人是我不是你。”
“哦?”秦浪在旁边c-h-a话:“我看你记性不大好,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这如果你忘了,我可以让它再发生一次,不过这次,不是仅仅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
“秦浪?呵呵…..你他妈凑什么热闹?”戚棠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嚣张。不过现在的他,确实嚣张的有底气,“哦,对了,你俩就是凑对的同性恋,床上的关系。”
我强作镇定的说道:“我劝你一句,嘴巴干净点。戚棠,你他妈就是一条野狗!输得一败涂地还死性不改!乖乖闭上你的臭嘴!想要什么骨头,我给。”
“行,我是野狗,你等着,你就等着我这条狗是怎么把你们的r_ou_咬下来的,”戚棠底气十足的说,”至于条件, 简单,一百万,我要现金,怎么样?对了,还要一辆车。”
“戚棠,难怪你会输,你也太没出息了,一百万?亏你也说得出来,没见过你这么没世面的歹徒!好,三天之后,我给你钱和车,地点方式都听你的,但我的条件是小慕不能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但凡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得接,我要听到小慕的声音。”我冷冰冰的对他说。
“啧啧,答应得挺快啊,但是我如果不接受呢?”
秦浪一把夺过电话,声音里满是威严: “简单,我们现在客客气气给你打电话,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想让他被吓着。如果你给脸不要脸,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然后让你后半辈子在病床上度过。你可以好好权衡一下。”说完,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摔到一边。
我不自觉发抖。
然后我听到秦浪在那里打电话:“啸庭吗?不找你喝酒,找你借几个兄弟,顶能打的那种。我不打架,也不打算斗殴,说起来还算是做好事去的。好,你挑好了告诉我。”
我也给但雅打电话: “但雅吗?现在公司账户上有多少现钱?可以,全部提出来给我备用。行了,先别管我要批条,现在就要,马上。过两天我就会还到账上。”
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这像个赌博,我没有全然的把握,所以心慌。
“秦浪…”我看着他,忍不住暴露出我最脆弱的一面,“你告诉我,我会赢的。”
他拥着我,好像力量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来,他说:“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睡一觉。我不会让你输的,我是你的筹码,也是你的赌注,我拿所有来押你赢。”
我的人生好像充满了赌注。
上高中的时候,我赌秦浪的爱。
在日本的时候,秦浪赌我会回来。
现在,还是一场赌博。
一次次看着他的身影,我也偶尔会想,总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足够胆量和勇气站出来,去保护一个人,赌上一切。
现在这个人,是小慕。
有一回我手上被菜刀划伤了,小慕跑出去买回纱布来,笨拙而小心地帮我处理伤口,看到那一丁点的鲜血,他就哭了。
然后他嘟着嘴,往伤口上吹吹气,他说:“小爸爸不疼,我给你吹吹。”窗外的阳光把他的碎发渲染得很好看,好看得像个布娃娃。
“小慕要学做菜,以后不让小爸爸碰刀了。”
“傻瓜。”
我以为他就是说一说的,没想到他真的从第二天开始,搬着小板凳,站在流理台上,从择菜开始学起,认真无比。那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