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所出,倒也算物归原主。”司徒衡南话虽如此,还是伸手拿回了那块木章。
“当年我随夫人雕刻的木章,你竟也留着。”
霍风的话既像是诧异,又像是调侃。
“不过,这虽不是第一块,倒是我最先雕得字形匀称的一块。”
清澈的眸光里晃荡着若有若无的忧虑,转瞬便又灭了。
“对了,杏儿要大婚了,我也备了份薄礼。”霍风打开了一处抽屉,取出了一个暗朱红色的盒子。
“哦?还有些沉,里面是什么?”司徒衡南掂了掂。
“自然是秘密。”霍风微微笑着。
3 春日临至,出郊踏青得不少,却没人敢踏进当年春猎的那个圈子。
偶然有些顽皮的孩子好奇地想进来,也被大人呵斥了去。
关于大皇子的话众人早就不敢置喙,倒是扯出了些闹鬼的传言。
这自然是片普通的丛林,没有什么牛鬼蛇神。
司徒衡南和霍风此时正在这片丛林里。当年的那些看台陈设早已被清理,林中也没了什么特别的迹象。
司徒衡南抚着旁边的一棵树,说:“当时和宸御打着赌,要比个强胜,却不想会发生那样的事。后来,还有些担忧他会郁郁寡欢,尤其是大皇子失踪之后。”
“直到现在,也只是说失踪吗?”霍风轻声问着。
司徒衡南望着他的眼睛,说:“是。”
“依照我的记忆,当时袭击的人准备得极为充分,虽然有明显潜伏的痕迹,但层层设防,后路也安排妥当,且能躲过防兵的搜查,必然有内应。”司徒衡南摸了摸下巴,仔细地思索着。
“既是有内应,却未被大理寺查出来……那嫌疑最大的其实是……”霍风一顿,随即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了声:“大理寺。”
话音一落,突然有几把短刀刺了过来。
“子新小心!”司徒衡南拉过霍风,利落地躲过了这发攻击。
但他们在明处,刺客在暗处,且他们身上没有什么武器。
所以便是走为上计。
袭击者明显人数不多,估摸着三四个人,但都跟得很紧。
一路上有不少的暗器,但一瞬间霍风松开了司徒衡南的手,从衣袖里掏出一些细小的武器将那些暗器抵挡了回去。
司徒衡南紧急情况下只来得及闪过一瞬间的诧异,最后还是拉着霍风继续跑着。
其中一个人算是露了身形,直直地向着司徒衡南刺来一把匕首。
司徒衡南敏捷地躲过几次来势汹汹的攻击,利落地扫腿击中来人的手腕,那把匕首生生地落了出去,被司徒衡南一把接住。
另外的几人又掷了几枚暗器,令司徒衡南退了几步。趁这个空隙,他们便将失了匕首的那人扶起,急忙地离开了。
司徒衡南连忙凑近霍风问:“子新,没事吧?”
“没事。”霍风面色有些苍白。
司徒衡南低头打量了手上的匕首,发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仅仅是把普通的匕首。
“这个地方已经封禁多年,竟然还有人会来刺杀,可能是……”霍风抬头,面露担忧。
司徒衡南心下也了然了,便接了话:“有人在跟踪我们,或者说,有人一直也惦记着这个案子。”
两人对视,无声地赞同了这一观点。
☆、大婚
1 将军府掌上明珠司徒杏儿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城。
虽然之前有不少人置喙司徒杏儿和陈校尉的姻缘,说司徒府千金下嫁,但这不足以令这场由圣上亲赐的婚礼受到多大影响。
细饰簪钗,涂抹胭脂,司徒杏儿望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忽然,有一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双肩。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将军夫人为女儿戴上金镯子,轻轻念叨了一句。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司徒杏儿和上,“娘的话,女儿记得了。”
前几晚,将军夫人便同女儿讲了很多话,如今望着女儿凤冠霞帔在身,竟又是浓烈不舍漫过心头。本想心中酸楚应是前些日子该有的,不想此时此刻,竟才是最深的情蔓延开来。
就这样静默了一阵,直到彩儿走至门口,轻轻道了声:“夫人,时辰到了。”
红盖头遮住了视野,司徒杏儿被娘亲和彩儿双双搀扶着,踏过了门槛。
将军夫人望着女儿上了轿子,也远见陈凝在马上向她点了点头,才止了步。护亲的司徒衡南也在马上说:“娘,你放心罢。”
司徒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军夫人的眼泪才落了下来。
司徒将军将夫人搂入怀中,并未说话,只是目光望着花轿一行离开。
一阵喧闹结束,将军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