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中,越瑄的声音不高,但眼底的不悦和威势令得蔡娜气息一滞。叶婴于是推动轮椅,从蔡娜身边走了过去。
“他知道你是谁吗?”
身后,蔡娜讥讽地说:
“他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吗?你敢不敢给他看看你腰上的那枚刺青,敢不敢告诉他,那枚刺青是什么意思?”
叶婴手指冰冷。
她没有回头,推着越瑄径直离开这里。
看着叶婴渐渐消失的背影,蔡娜y-in冷地笑了笑,她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树影。从树干处闪出一个女子,娇嫩的玫红色长裙,璀璨的钻石项链,月影下,森明美手中握着香槟酒杯,笑着举向蔡娜。
“她是个疯子。”
游泳池内的水波在月光下粼粼闪动,白色蔷薇花的凉亭下,叶婴凝了凝心神,对轮椅中的越瑄说:
“我知道她叫蔡娜。三天前,她去过设计部,她说她对我做了调查,还说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话。我把她赶走了,因为她的目光让我很不舒服,而且她的那些话,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嗯。”
越瑄望着池面的波光。
看着他平静无波的面容,叶婴咬住嘴唇,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部,说:“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来看看,我的腰上到底有没有纹身!”
“阿婴,”越瑄的手覆住她的手背,“我只会听,你自己告诉我的。”
白蔷薇花温柔得如同月光。
他的手有着温热的温度,覆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句应该会让她感动的话,然而在此刻微凉的夏风中,她的心底却恍惚升起一种感觉。
“你并不在意,对不对?”
挣开他的手,叶婴微微苦笑,说:
“你并不在意我是谁,不在意我是从哪里来,不在意蔡娜说的那些话。我懂了,你容许我靠近你,只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是对的。”
越瑄看向她。
“世人都以为,谢家二少x_i,ng情淡漠,”她唇角勾了勾,“原来,你却是最重情的。你让大家以为,你对我有了感情,所以并不介意森小姐同你解除婚约,也不介意大少夺了你的未婚妻。
“你是为了成全他们,对不对?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森小姐,还是为了大少,还是兼而有之。”
她安静地说:
“我很感动,你是如此善良的人。只是,你应该告诉我才对,那样我会配合得很好,也不会误以为你是真的接纳了我,误以为——”
她闭了闭眼睛。
“——你喜欢我。”
月光下的凉亭。
纯白的蔷薇花静静吐着芬芳,越瑄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右手,将她的身子拉低。凝视着她比蔷薇花还要洁白的面容,他的眼眸深处有暗暗浓烈的东西,凝视着她,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我该怎样使你相信呢?”
花间碎碎点点的月光。
越瑄吻住了她。
那原本只是清淡的一个吻,他略嫌冰凉的唇吻在她的唇片上,她漠然地受着,以为他在下一秒就会离开。他的唇却久久地印着她的双唇,静静地印着,没有厮磨,没有碾转,就那样清淡地吻着,温度却越来越烫。
她忍不住睫毛颤了颤。
抬眼看向他。
吻着她,清清淡淡的花香中,那原本清如远山的眼底有些迷乱,瞳孔处映着她的面容,他的脸颊微微晕红,耳廓也微微红着。伸出手指,他略显窘意地掩住她的眼睛,然后像一个从未经事的男孩子,拘谨地深吻了下去。
他的舌尖是温柔的。
是清香的。
有种干净得令她心底微颤的东西,仿佛是一声悠长的叹息,她环住他的脖颈,回吻住他芬芳如蔷薇花香的气息。呼吸越来越急促,滚烫的心跳分不出究竟是谁的,他越来越紧地拥住她,一切如同失去了控制,那滚烫的体温,越吻越深的颤抖,被他吻着,也吻着他,就像一泓清泉,她吸吮着他,翻搅着他,在将他逼得越来越滚烫的同时,她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呼吸,体内仿佛有什么在不断地上涌、上涌!
他面色绯红地骤然推开她!
胸口有急促的起伏,他仿佛在克制着什么,又仿佛终究无法克制,他伸臂紧紧抱住她,喘息着将头偎在她的肩膀上。而她裸露在空气中的右肩,莹白透着粉色的色泽,使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肩膀处传来的痛感。
一路酸软地蔓延到她的胸口。
环拥着他黑发的头,感受着他不同寻常的呼吸和体温,她忽然有些恍惚,游泳池水面的波光在月光下层层荡漾。
不知过了多久。
两人还是如旧依偎在一起,安静中有丝丝的甜,也有微微的心慌,仿佛有什么从此变得不一样了。白蔷薇花盛开在夏夜的凉亭,如火如荼地攀爬蔓延着,一枝枝从四面垂下来,绽开着重重累累的花朵,如同纯白的花海。
“二少。”
通往花亭的小路上,谢平的身影出现。
“老太爷马上要致辞了。”
回到宴会厅,所有的宾客们济济一堂,谢华菱、越璨和森明美都已出现在发言台的后方。叶婴将越瑄推过去,谢华菱向旁挪了下,使越瑄的位置在她和越璨之间。
一束闪亮灯光的照s,he下。
谢鹤圃红光满面地走到发言台的话筒前。
叶婴退到台下的宾客中,在谢鹤圃致辞的时候,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人,没有看到蔡娜的身影。仿佛有人正在等着她的目光,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