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曹氏将手伸进发间，惊觉自己是被高纬扯下来一块头皮，残发血珠沾了满手。她凄然喊道：“您何故要袒护这个祸国殃民的贱婢！”

“贱婢？朕看你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疯癫至贱！你不过是个正六品的贵姬，胆敢对朕亲封的从一品妃子大打出手，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高纬的话震慑住了曹氏，她抬手捂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不可能，明明是说她不过是个没品没阶，皇后送上的……”

曹氏的话还没有彻底表述出来，就见高纬上去就是一脚，直接将她踢飞一丈有余。“啊——”叫声着实凄厉，然而没有引起后主的半分怜惜。现场的诸位大臣也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垂头不语，连个来劝阻的人都没有。

这曹氏如今哪还有半点儿往日的艳绝风情？她蓬头垢面，脸上更是血迹斑斑，哭嚎得刺耳难耐。

“闭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来人！把这疯妇给朕拖出去斩了！”高纬又大挥衣袖，神情决绝。

“皇上！不可啊！”冯小怜忽然喊叫出声。高纬回头一看，她正费力地想从案几上爬下，又因行动过急、身形不稳，直接跌到了地上。

“小怜！你这是作何？！”高纬赶忙行至冯小怜身旁，将她复又抱起。

“如果皇上真心为了小怜，还请您饶了曹贵姬可好？”她眼帘轻颤，几珠泪花就衔在其上，我见犹怜。

“若皇上真是处死了曹贵姬，岂不坐式了小怜祸国妖姬的罪名？她罪不至死，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怜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要是皇上怒意未消，就摘了小怜的这颗头颅吧！它本是为您而生，今儿要是能为您而死，也是福分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好好好，朕答应你不杀她就是，可总不能这么轻饶了她吧？”高纬原是想抹去冯小怜嘴角的血渍，可是碰触之下，又觉得指下柔软可人，不禁摩挲起她的红唇来。

“轻罚即可……”冯小怜抬起手覆在高纬的面颊上，使得他全身一阵，感到脸上凉玉舒适。“除了曹氏的贵姬之名，撵出宫就好。”

“爱妃还真是菩萨心肠，看你的脸都被打成什么模样了？”高纬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瓣，又回头狞笑道：“给朕剥了这贱妇的面皮，扒光她的衣裳，扔到乞丐堆里。”

第二十三章 谁胜谁负笑到后1

等冯小怜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觉自己业已回到了皇后的寝宫。看来曹氏那几巴掌打得着实够狠，自己听到高纬对她的处决后，便安下心来晕了过去。

“小怜，你醒了？觉得怎么样了？”视力一清明，冯小怜就看到穆皇后一脸关切地凝视着她，自己的一只手也被她紧握在掌中。床边还有皇后寝宫中的下人，并没有高纬的身影。

“你们下去吧。”皇后没有回头，直接对身后的abcd一摆手，一群奴婢就弯腰弓身悉悉索索地退散。

“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刚刚离开不久。”说着，皇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抬袖掩嘴笑道：“瞧你面颊通红，昏睡不醒的模样，真真吓住了本宫，恨不得再去千刀万剐了那曹氏。没想到，太医探脉后，竟是因昨夜初次蒙承雨露，累之倦极才导致晕厥。”

冯小怜听了也不禁觉得尴尬，昨晚折腾到三更半夜，清晨早早又起身陪后主胡闹，早饭确实就胡乱对付了一口，她也未料到，自己会是因为这么囧的原因才倒下去的。不论怎么说，她这一副娇花待怜的架势是演出去了，管它是因何缘故。

“本宫特叫下人熬了补身的粥，来，我来喂你喝吧。”穆皇后殷殷切切地扶起冯小怜，端起碗勺，轻吹至温，才送到她嘴边。

“奴婢何德何能劳娘娘亲手喂食？还是让小怜自己……”

“傻丫头，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日后，你就是住在淑容殿里的从一品娘娘了，还说什么‘奴婢’？从今往后，我俩恐也再没机会这般亲近了……”她神情凄婉边说边点了点眼角的s-hi润。

不愧是能挤下前任胡太后的侄女，荣登皇后高位的女子，即便盛宠已失，举手投足自是曼妙无双。若不是她有作弊系统傍身，增加若干百分比，也不见得能一举俘获帝王难测之心。

不过，冯小怜确实无法断定为何穆皇后对她总是如此特别，不仅是因自己是她续命花婢的缘由，难不成这高高在上的皇后还真是个leisi边么？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诺大皇宫中，连男女之间的情爱都以美貌为价、时间为度，更何况女女之间的情意？

如果穆皇后就是个偏好演戏的达人，她不妨配合与此，反正目前对她没有坏处。

“娘娘，曹昭仪正跪在殿外。”一侍婢的声音打断了两女粉红泡泡满溢的场面。

“曹昭仪？那……”穆皇后一改刚才对冯小怜慈眉善目的神态，语气冷淡地出声：“为何不赶快扶她起来？”

“回娘娘，曹昭仪她不由分说就跪到地上，无论奴婢们怎么劝阻，仍是不肯起身。”

“来，小怜，最后一口了，多吃点儿。”穆皇后斜眼瞥了一眼下方的侍婢，并未答话，反而表情温存地继续扬勺喂粥。

曹昭仪是曹氏的亲妹妹，莫不是来这里求情的？呵，这么明目张胆的做法，确切地说应该是找茬来了。

冯小怜喝下最后一口粥，眼见穆皇后又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