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一直是一年当中婚嫁的高峰期,哪怕你社交范围在狭小,总会见到或听到奔驰而过的婚车。
乔北染老家在l市乡下,还拥有了一个不小的家族,零零散散的亲戚加在一起,总是不间断的大事小事要回去。国庆老家有孩子要结婚,关系不算太近,老太太2号一大早就挎着个小包站在门口嘱咐:
“我炖了j-i汤,给你们放在铁炉子上烘着呢,要是小舟来,你给他舀一碗啊!”
“哎!哎!我亲、奶奶哎,你还记得谁是你孙子么?”
“你孙子呀!”
“......”怎么听着跟骂我似的!!!
老太太可不管乔北染这些弯弯肠子,摸着大孙子的胳膊给人顺毛道:“但人家小舟多小一只啊,你年纪大,要让着些弟弟,他一个人在这边,也没得人照顾,多可怜呀。”
“行了,行了,我还能揍他不成啊!您赶紧走吧,陈叔他们都快等急眼了!”乔北染将老太太送到巷口相熟的黑车司机那,看着车子远去,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昨晚临睡前可都想好了,要是今天杨钦舟再来的话,没有杨女士当挡箭牌,他绝对一招致胜,好让杨钦舟那货知道,谁才是“爸爸”!
可惜,计划因为一场换季感冒而彻底胎死腹中了。
“我说你还能不能行了?”乔北染忍无可忍的转过头,“你一会儿咳、一会儿擤鼻涕的,我怎么好好学习啊!”
杨钦舟觉得自己真是给他脸了,“好好学习”这四个大字,真不晓得乔北染能不能认得全。可身体实在支撑不住和这人正面刚,只得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站起身:“那你写,我出去,写完交给我。”
乔北染连忙将人拽下来:“你说你不是没事找罪受嘛!感冒不会别来啊,真是的,现在的好学生都是这么听老师话的?你等我会儿啊。”
杨钦舟刚被拽坐下来,脑子突然晕眩起来,还没等缓过神,身边的人“嗖”地跑没了影。
杨钦舟底子薄,换季的时候不是过敏就是感冒,小时候杨婉还给他炖过一段时间补药,但是效果还是微乎其微。但自从一个人来到l市以后,时间一长就不再把生病当回事儿了。
今早起床本来也就是有点鼻塞,许是乔北染家的饭菜太香的缘故,随便捻了两片感冒药就过来了。结果也不知道这感冒是属于厚积薄发派,还是被乔北染的语文功底气的一涌而出,还没到中午整个人就开始晕晕乎乎起来。
“张嘴。”不知什么时候跑回来的乔北染,端着杯温水,拢着左手心贴在杨钦舟嘴边,“之前我奶吃的头疱,待会儿你在我床上躺会儿。”
“......”温热的手心轻触在唇边,杨钦舟本能的起开一点唇缝,一粒软软的胶囊弹进舌床。视线从地上转向乔北染,这人长得高大,凑近些看,五官却细致的出奇。乌黑乌黑的剑眉蹙起点凹槽,高挺的鼻子尖尖处微微向上勾勒,动作大开大合带出阳光少年人的风采......
“先吃一粒救救急,等吃了饭在吃一粒。”
“噢。”
自己不当会儿事,并不代表不希望别人也不当回事儿。杨钦舟垂下眼睑,勉强自己不要去看此刻的乔北染,可余光总是忍不住跟着那人移动。
乔北染的床没有垫床垫,硬邦邦的,像是军、队专用那种底部是铁杠编成的,躺在上面,跟谁在地板上没什么区别。饶是这样,杨钦舟还是觉得睡意满满,望着歪坐在书桌前的背影,奋力撑着自己打架的眼皮,软软糯糯地叨咕了一句:“数学试卷要写完,二十个单词,我一醒......”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把口水流我枕头上就是了!”
杨钦舟醒来的时候,乔北染已经没在屋里了,茫茫然翻身在枕头上蹭了几下,坐起身盯着窗外发呆。他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乔北染变成只变异黑灰花斑猫,个头有大象那么大,走起路来‘吭吭’香,非撵着自己要吃卷饼......
杨钦舟被自己,朝着诡异方向发散的思维哽了一下,不想再做任何思考的瘫倒在床上。
.......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
“吆,醒啦?我还以为你就这么睡过去了呢。”
杨钦舟听着说话声,喵了个眼神过去,就瞅见乔北染伸进来的脑袋,叼着个卷饼,揶揄地看着自己:“......”可算知道为什么是卷饼了!嗯,j-ir_ou_味的。
深吸一口气,杨钦舟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崽儿,你这身体不行啊,男人能死不能虚啊!”乔北染将四散分离的一直拖鞋踢了过去,,“你这一步三喘的,我都要笑了。”
“卷子写完了?单词能听写全对?”杨钦舟夹紧比他脚大上不少的二指拖,“啪嗒、啪嗒”地走到书桌前,撇撇嘴道,“我看你这试卷,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扯过支笔,检查乔北染的试卷。
“等一下!!!”乔北染横手夺过试卷,看也不看就硬塞进口袋中,“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幸这么触犯别人隐私的啊!”
杨钦舟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他,刚才的惊鸿一瞥,恰巧看清了画在试卷底部,跪趴的小人以及画框首排的四个小字:“啧,小乔主人~可真幼齿啊~”
杨钦舟全身没什么力气,小小地启口,声音拖尽了慵懒了的尾音.....乔北染一下子涨红了脸,热度一路蔓延,将整个人烧得黑里透红。
“我饿了。”
“饿死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