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问的便是:“我在哪儿?”
陈知南以为李重棺又被什么不知名的孤魂野鬼上了身,捂着脑壳子道:“泉哥,我是陈知南,你还记得我吗……”
李重棺:“?”
陈知南:“呜呜呜呜噫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陆丹也不见了这里只有我一个正常人我好害怕……”
李重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好端端的,又怎么了?卤蛋儿怎么会不见……”
“是啊。”
陆丹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穿着她那条小裙子。
“我怎么会不见呢,南哥?”
陈知南唰地退到李重棺身后,惊恐万状地看着陆丹。
“泉哥,”陆丹委屈巴巴地告状,“南哥刚刚偷看我睡觉!”
陈知南:“……”
“泉哥,他不是卤蛋儿!”陈知南大叫,“我方才上去过,卤蛋儿不在楼上,楼上只有,只有……”
只有一具骷髅。
李重棺愣了一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瞒你不住,”他说,“到底瞒你不住。”
“那就是卤蛋儿。”
陈知南听了这话,差点没给他跪下。
半晌,他细不可闻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什么?”李重棺不解。
“那你呢,”陈知南又问道,“你是什么东西?”
“还是那句话,”李重棺斩钉截铁地答,“我是人,货真价实,这句话,没有欺你分毫。”
“哦,”陈知南点点头,道,“哦。”
李重棺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陈知南没直接回答:“你还会瞒我吗?”
李重棺毫不犹豫地点头说会。
“那我不问了,”陈知南道,“我就当他们,都不重要吧。”
李重棺由着他去,便问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你刚刚怎么了?”陈知南反问道。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的老师。”
李重棺道。
“刚才,乔书轩身上的那个东西附到了你身上。”陈知南说,“说,要我帮她。”
“我不知道怎么帮,她说我是陈家的人,说什么神机子……我不知道。”陈知南垂了眼,悠悠说,“我都不懂。”
“你真的想知道么?”李重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
“想。”陈知南当然这么回答。
“行。”
“我知道了,”李重棺悠悠道,“我尽量不再瞒你。”
陈知南得寸进尺,叫道:“是‘不能’。”
李重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把袖子捞起来,把那串看上去颇有点什么问题的珠串扒拉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李重棺思索了一下,又把这串东西拿出来,到小泉堂正中间的那盆水里泡了一下。
“你也许是真的能帮她,”李重棺道,“虽然你的确没什么天赋,战斗到底,你是陈家的人。”
“古时,陈家霁云观受下凡的神机子的点播,占卜推演虽不及小泉堂之j-i,ng,但施术的确是无人能及。”
“你们有一套术,能勘探人深深刻在魂魄上难以磨灭的记忆。”
“陈老,您后来懂了么?”我依旧是拿笔记本记着,手上不停,抬起头来问道,“李先生为什么瞒着您?”
这个故事比先前那个有趣的多,也更奇诡,虽然吧这时候的陈老,还是那个半分作用也没有的小孩。
“后来?当然懂了。”陈知南笑了笑,看着让人很舒服,“他呀,其实也没有错。”
“只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我……保护他自己吧。”
“好像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说,全让他一个人背负着,天下就都能太平了似的。”陈知南摇了摇头,道,“天下太没太平我不知道,反正我自从认识他啊,就没有过一天的太平日子。”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陈老起身,两只手交叠着放在一起,“年青人,不要着急嘛,一点一点的,我都会讲给你听。 ”
“卤蛋儿呢?”我问道,“她真是那具骷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