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漠咽了咽口水,带着哭腔答道:“不知道。”
“这是翅膀被折断以后,留下来的印记。”
鼻腔中涌进了血腥味,alha像狼一样撕咬开他的皮r_ou_,而他大睁着眼,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悬于夜空,就像被挂在天上的鸟笼子。
第14章 兔子
“你果然——”梁尹看着窗外的人,幽幽地说着,“是个变态吧。”
“嗯?”
池怀霖心情甚好地品着茶,这儿的茶室配小庭院,岑漠这会儿正在庭院里“学走路”——早上的时候他闲着没事,真去给岑漠买了双新鞋。
alha选的当然不是什么普通的鞋子,而是带着小高跟的皮鞋,岑漠本就不习惯穿鞋,一下子又来了高难度的,走也走不稳,在庭院里扶着栏杆,蹒跚地走着,时不时委屈地看一眼坐在旁边的池怀霖。
“乖宝,过来。”
岑漠下意识要跑来,却差点被绊了一下,一头栽下去,扑进男人怀里去:“池先生,脚疼……”
“慢慢就习惯了。”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岑漠也乖乖闭了嘴,撑起身子来,露出个甜甜的笑来:“那,要吃饭了吗?”
池怀霖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抚摸着:“现在就饿了?肚子里还有张嘴巴?”
岑漠被腹部传来的热度吓了一跳,捂着对方摁压在那儿的手,又不敢挣开:“没,没有的,池先生,我还不饿。”
池怀霖很满意oga小动物一样的反应,却也没为难他,从旁边拣了两包零食:“自己先在院子里玩会儿,我谈完生意,就吃饭了。”
“知道了,池先生。”
岑漠瘸着腿去了院子里,后头的帘子合上时,他手里都还捏着那两包零食,怯怯地偷看着池怀霖的侧脸。
昨晚alha在他耳边的低语现在还回响在耳边,可对方却没有立刻把他送回去,仍是在之前的酒店里住了一晚,又一早被揪出去逛街,现在更是来了个陌生的茶室,要他一个人在外面呆着。
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池怀霖什么用意,心悬在半空中,只是本着能玩一会是一会的心态,小心翼翼地不要触及男人的底线。
他抚摸着那双做工j-i,ng致的小皮鞋,又看了眼茶室。
——其实“池先生”对他还是很好的。
脚磨得有点儿疼,他依靠着旁边的石凳发呆,大概是中午的阳光在深秋里显得过于暖和了,让人忍不住回忆起很久以前听的故事来。
“今天讲这本。”
“嗯?又是《小美人鱼》?”祁双的脸一半浸在日光里,“小漠很喜欢这本书啊。”
“嗯。”
少年重重地点着头,亲自翻开了第一页,好像坐在窗边的人会拒绝他似的。
故事书显然不是他这个年纪该读的类型,上面画着幼稚的c-h-a画,每个字都很大,也标注了拼音,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小美人鱼,嘴巴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进画里去。
祁双的声音温润地像水滴滴在玉上,好听得挠人耳朵,不急不缓地等着他把故事书一页页翻过去,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读完。
“太阳升起来了,小美人鱼纵身跳入海中……”
声音突然断了,祁双的嘴被他双手捂住了,神情有些焦急:“到,到这里,就可以了。”
祁双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合上了故事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他这才放下手来,不安地搓着,脸也红了。
“小漠,”祁双蹲了下来,凑近了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结局?”
“嗯。”
小美人鱼只是想去看一看海外面的世界,却终究以死亡做了代价,化成了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可怜了。
“这样啊,那下次,给你念一个……”
外面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父亲粗声粗气
地喊着他的名字:“岑漠!你最好把衣服穿好了!”
“哎呀,我该走了。”
祁双放下书,站了起来,他急忙抓住了祁双的衣角,嗫嚅着,却不敢开口。
“小漠,听话,”祁双拂去了他的手,爬上了窗,“要是被发现了,我以后就不能来看你了。”
少年咬着嘴唇,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
父亲打开门锁走进来时,还打了个酒嗝,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往掌心里啐了口唾沫,要来替他整理头发,被他躲过去了,又仔仔细细地把翘起的碎发梳好。
“差不多,差不多,也就只能长成这样了。”
父亲拖拽着把他拉出门,临走时,他往下看了眼。
地上的积水潭静悄悄的,连点波纹都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