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画面快速地掠过脑海。
奶茶、下药、喷雾、王老板……
还有……
她僵硬地看着视野前方的床头柜,即使没有转过视线,身体敏锐的感知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她此刻正陷在一个人的怀抱里。
两人相触的肌肤光滑,对方的体温明显比她高上一些,此刻却如同烧得滚烫的炉壁,让许幼澜忍不住地想逃。
尤其是当她感觉到,对方的膝盖和大腿,正以一个亲密而又逾越的姿势,抵在她腿根处的时候。
许幼澜手足无措,脑海里模糊不清的画面一掠而过,她只记得一张红而冷艳的唇,唇线漂亮得如同世上最顶级的画家j-i,ng心勾勒,在那昏暗的冷色中似嘲讽又似挑衅地微微向上勾起。
“——给我滚。”
声线清冷间带着些硬质的英气,一字字地自半空落下,震出重逾千钧的回响。
许幼澜慢慢地转过头,那张明显被人□□过的、美得动人心魄的唇便这么撞入了她眼中。
……谢旋?
她足足呆了一分钟,才晃过神来。
许幼澜猛地挣开了对方的怀抱,坐了起来,被子从她的肌肤上蹭过滑落。
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扒得干干净净不着寸缕,连条内裤都没给她剩着。
……卧槽。
许幼澜迅速伸手抓住滑落的被子,往自己胸前一护。这种浑身光溜溜的感觉让她羞耻感爆棚,一股无名的怒火与羞耻感糅杂在一起,在心房处愈演愈烈地蔓延燃烧起来。
谢旋被她的动作惊醒,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
许幼澜忽然发现,她的眼睛是一对透着琥珀玛瑙一般色彩的褐瞳,此刻在阳光下,折s,he出让人心驰神迷的色彩来。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后遗症,许幼澜整个人明显比平时迟钝缓慢了许多,她怔怔地看着谢旋,直到谢旋也坐起身来,那些还没来得及涌上来的慌乱与惊惧才彻底席卷了她的心头。
她这副模样,就像是一只被老鼠吓坏了的小奶猫一样,圆圆地瞪着她那双猫儿眼,露出一副像是随时要咬人的样子。
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只有一口刚刚冒了小尖尖的奶牙,用尽全力也只能咬得人指头痒痒。
谢旋勾起唇角,难得张扬地笑了笑。
她伸出一只手,示意许幼澜过来:“怕什么,认不出我来了?”
她语气轻佻而亲昵,简直就像她们已经是同床共枕过无数次的情人一样。许幼澜记忆中的清冷声线失了那份果决的英气,反而带上了几分缱绻温柔的沙哑。
简直不像是许幼澜认识的那个谢旋。
许幼澜没有动,眼底那几分茫然的迷离褪去,化成了冰一般冷静的寒意。
谢旋唇角的笑凝住了。
她眼底霎时间闪过一丝无措,随即又被迅速地掩饰起来,没能被许幼澜捕捉到。
谢旋缓缓收回了笑意,褐红的凤目颜色忽然深沉了几分,带着许幼澜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那只向许幼澜伸出的手放了下来,轻轻地问道:“……你怎么……”
她一句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被许幼澜堵了回来。
许幼澜冷漠而疏离地看着她,浑身上下都是戒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谢旋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没能说出话来。
“还有,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话就像是北方冬天里被人恶意团得坚硬无比的雪块,重重砸在谢旋心头。
又冷又疼。
谢旋目光中的柔软一点点消退了,往日英气而又强势的气息重新回归到她身上。她唇角掀起一丝细微的弧度,目光凉薄而略带讥讽。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许小姐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人吗?”
许幼澜紧紧地咬着牙关,唇上之前被咬破的伤口隐隐作痛,不断地提醒着她。
看吧。
这个圈子,哪里有什么纯粹干净的人呢。
她靠着别人的保护好好过了四年,就算她拥有超乎一般人相信的武力和异能,可最后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她想过千千万万遍,可到了最后,连一份尊重都换不来。
在别人的心底,就算她拍出了再怎样空前绝后的镜头,也照样不过是一个戏子。
她的目光中带上了敌意,凌厉如刀地看向面前的女人。
“您自重。”许幼澜压抑着怒气,“我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已。”
“我自重?”谢旋被这句话激得笑了起来。唇角的笑加大了些,便带上了恶劣的气息,“许小姐自己不记得了吗?你自己吃了什么,又是怎么差点落入别人手里的。”
她这话几乎瞬间就勾起了许幼澜的回忆。许幼澜耻辱至极,忽然狠狠咬住了下唇。
谢旋身体一动,像是想要阻止,却又强行压抑了回去。
“那你就是这么救人的吗?”许幼澜微红了眼眶,抬起头来嘲讽似的看着她,“你这样……救与不救,又有什么区别?”
谢旋看着面前这个忽然陌生起来的人,忍不住想起在此之前的三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