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里出了点事,所以请假啦。”许幼澜软软地笑了笑,满嘴扯谎说得和真的一样,“公司那边好像最近还在重整,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我这边来……反正我戏份也不重,没有助理也没关系的。”
这么一席话说得场务小姐姐心都软了,忙说道:“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和我们说,我们就是你的临时兼职助理!”
这边才刚刚说完话,姚弘毅那边就过了一场戏,喊起许幼澜的名字来。
“澜澜!咱们的小师妹呢?!”
许幼澜应了一声,提着裙摆一溜小跑过去。
接下来这场戏算是许幼澜的主场。小师妹风含翠天真可爱,天然自有一股少女的娇憨,身上却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强大力量,以至于宗门一度将她视为不轻易出手的杀器。
风含翠对于养育自己的宗门极其信赖,于是她毫不怀疑地按照宗门的要求修炼,却全然不知自己在宗门眼中,仅仅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而在宗门的可以渲染下,风含翠这个名字,也成了门人们都知道的杀神。
久而久之,风含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自然也就无人在意、无人关注了。
除了一个人。
“咔啪”一声打板,镜头前的许幼澜瞬间入戏,拭剑的手停了下来,一脸惊喜地看向屋外。
青年推开门,将一只草编的蟋蟀放到风含翠面前的桌上,笑道:“小师妹今日的功课做齐了没有?”
风含翠小心翼翼地捉起桌上的蟋蟀,满心满眼都是好奇:“做齐啦……大师兄,这是什么?”
她从小就被宗门培养,原本该遍地撒欢的年纪几乎全被各种各样的功课占得满满当当,连像样的玩具都不曾有过,更枉论什么草蟋蟀这样的东西了。
“这是草蟋蟀,”大师兄笑得温润,“你若是喜欢,我回头还能教你怎么编。”
两人挨坐在一起,男女演员都生得十分养眼,监视器里的画面更是温馨美好。
这一段戏原本就算不上难,副导演刚喊完“cut”,正准备过了开始下一条,姚弘毅却忽然出人意料地摆了摆手。
就连场上的演员也茫然地看了过去。
姚弘毅朝着许幼澜招了招手,她只得跑了过去。
谁知姚导张嘴问的却是不相干的事情:“澜澜,你有过初恋吗?”
许幼澜摇头:“没有。”
“没有?”姚导十分惊讶,“我看你这样的,就该当初被成堆成堆的小男生追求才对。”
许幼澜笑了笑,不置可否。
“刚刚你这一段的表演,还是太形式化了些。风含翠对于自己大师兄的感情,绝不仅仅只是仰慕和崇敬。”姚弘毅比划着解释道,“风含翠是被当做一个工具培养起来的,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触更多人,别人也同样对她并不熟悉。”
“大师兄是在这个世界给予她唯一的温柔。”
“除去仰慕崇敬,她心底还怀着一丝悸动,即使她自己并不明白这样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说得有些抽象了,”姚弘毅哂笑,“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许幼澜若有所思。
“她心底有情,这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
“刚刚那一镜也是可以用的,只是处理得更细节一些,对你这个角色的塑造会更好。”姚导拍了拍她的肩,“准备一下,我们再来重新过一遍。”
“《天问》四十五场一镜二次,a!”
许幼澜坐在石凳上,窗外的桃花开得正艳,可她却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的心神去关注,反而认认真真地擦拭着手中雪亮的剑刃,仿佛这对她而言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
室内寂静无声,呼吸可闻。
她的世界枯燥而乏味,可是她对此没有任何的感知。
直到有一个人推门而入,将那些无趣的平静统统搅碎。
许幼澜把自己的心神从表演中抽出一丝来,细细地感受着先前姚导说过的话。
“大师兄是这个世界给予她唯一的温柔。”
有一丝触须偷偷地翻找着她的记忆,然后在她猝不及防时,猛地将她心底那段藏得密密实实的回忆拽了出来。
她眸子微微一颤,原本灰暗的眼底仿佛被倾入一线阳光。
记忆中那张几乎模糊了的面庞忽然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然后与一个人的脸重合了起来。
许幼澜的眼神里带着不自知的情意,欣喜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人。
监视器后的姚弘毅目中满是欣喜,用力一拍手:“cut!这一条过了!”
许幼澜用力闭了闭眼,把那些情绪一点点地收回去。
她好像忽然知道,为什么一向对人心防很重的她,偏偏对谢旋的接近始终没有提防,甚至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之后,也对谢旋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敌意来。
因为谢旋,就是那个将她从漫天绝望中拉出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旋:我怎么可能在意她,我又不是圣母。
作者:真香警告!
澜澜已经快要摸清楚自己的心思了……
旋旋,e持续傲娇的谢总似乎还得再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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