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幼澜并不打算给她什么缓冲的机会,那双圆圆亮亮的猫儿眼里像是带着什么万山无阻的勇气, 轻轻贴了上来。
呼吸声很轻、很软。
吹到她脸上的气息也仿佛带上了雨夜的温凉。
谢旋二十八年的人生中, 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她向来都是个强势又说一不二的性格, 对自己的事情永远有着一定的规律。也正因如此, 即使她在家里原先一直被放养, 也没有自甘堕落进奢靡无度的深渊。
谢旋就像是一个与世界分离的自主个体, 别人的话未必能影响到她,她也并不想过多地去干涉别人。
她是月夜中穿过森林的独行者,是冷静沉默的执弓者,不断等待着下一个目标的出现, 解决, 然后继续前行。
而许幼澜似乎是这其中唯一的例外。
她是谢旋在浩瀚森林间瞥见的一只轻盈的白鹿, 举步自丛林深处走来,就算是见到了人也似乎并不明白该如何闪躲, 只睁着那一双满是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别人。
沉默的女猎人第一次放下了弓箭。
可是白鹿被吓到了,她狠狠地踢了猎人一脚, 逃回了属于她的森林深处。
猎人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那只白鹿了。
她坐在篝火边烤火,白鹿却再一次走了出来, 伏下身躯,引颈待戮。
许幼澜扇羽似的睫毛眨了眨, 在双唇相触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她们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谢旋猛地向后退了半步,肩背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屋檐下小小窄窄的台阶只容得下一个人站立, 许幼澜这么一靠近,半个肩膀就露在了屋檐外,半披着的黑色长发沾上了水珠,随后又滚落进发丝的缝隙间。
谢旋这么一退,反而给了许幼澜一丝可乘之机。
她转身踏上台阶,左脚近乎强势地踏在谢旋双脚站立的空隙之间,一只手抵住了谢旋身侧的墙面。
一个标准无比的壁咚。
但这似乎又与谢旋偶尔瞥见过的那些偶像剧不同。
失去了身高的优势,许幼澜的动作非但没能让人察觉出什么强迫霸道的气息来,反而像是一场献祭。
谢旋双唇微启,像是惊讶又像是想要说什么,却被许幼澜接下来的动作堵了回去。
许幼澜的嘴唇很软,带着雨夜微凉的气息,随后猛地顿住了,茫然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这时候谢旋哪里还想得起自己异能核的问题来,原本还在隐隐作痛的头部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夜雨平抚住了,她感受着唇上的温软和眼前人的无措,唇角微微挑起,几乎快笑了起来。
“小笨蛋,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强吻。”
谢旋原本硬质英气的声线也像是被软化了一般,带着几分慵懒。
她抬手把住许幼澜窄而瘦的肩膀,向自己的方向一拉,随即脚下的步子翻转,两人便瞬间颠倒了位置。
谢旋学着她之前的模样,更加恶劣地将一条腿卡进了她腿间,带着指甲的手指尖沿着许幼澜俏丽的下颌线一点点划了下去,再沿着脖颈一寸寸地触过动脉,最后停留在锁骨。
许幼澜差点傻在原地。
谢旋的指尖就像是带着电流火花一般,每一次划过,都几乎能激起许幼澜的颤栗。
而谢旋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冷气息此刻却像是带上了什么微辛的味道一般,原本的与世隔绝化作人间浓情蜜意的
灼烧烈焰,裹挟了上来。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像是在这一刻沸腾了起来,在血脉间疯狂地奔涌着,而那些乍起的电光火石沿着神经一路抵达脊椎,让她双腿都感觉到有些软,只能用背部紧紧贴着墙面,才能避免自己滑下去。
谢旋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看着许幼澜懵懂地微微张开双唇,唇角的笑意更明显了几分。
“看好,这才叫做强吻。”
随后她低下头,重重地吻了上去。
谢旋的吻与许幼澜小心翼翼的试探截然不同,像是一场铺天盖地的大火,瞬间便席卷了上来,灼烧得人几乎遗忘了世界。
她强势地用舌尖顶开了许幼澜柔软的双唇,肆无忌惮地在她s-hi软的口腔内翻搅着。
许幼澜傻傻地任由她摆布,目光中全是迷离,连呼吸都快忘了。
谢旋恶劣地挑了挑她的上颌,口腔内最敏感的区域终于激起了许幼澜的反应,她的身体猛地颤了颤,长长的睫毛就像是小刷子一样轻轻在谢旋脸上划过,从唇间溢出了一丝呜咽似的呻.吟。
谢旋好心地退了出来,舌尖在她唇上流连一二,这才稍稍分开,给了许幼澜一丝喘息的时间。
许幼澜差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她急促地喘息着,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无措而失焦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旋刚才吻了她。
许幼澜几乎说不清此刻心底饱涨得像是随时要爆溢出来的感情究竟带有哪些成分,随着急促而剧烈的呼吸,就连眼前的景色也仿佛变得模糊了起来。
“怎么还哭了?”谢旋的手指抬了起来,许幼澜惊吓似的闭上了眼睛,那些水汽便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沁了出来,被谢旋轻轻拭去。
随后谢旋再度低下头来,温柔地再度侵入了那块刚刚被她标记过的领地。
屋檐外的雨声小了许多,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可惜这时候已经没有人留意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