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点演技说不上特别j-i,ng妙,但在叶南期和剧组里几位前辈的感染下,已经很能糊弄人,至少成功地将裴争俊给糊弄住了。
在众人眼里,他是“强忍害怕假装坚强”。
一切顺利。
圣诞的前一周,谢知一夜好眠,睁开眼还没醒盹,就被趴在床边的裴衔意抱着一顿揉:“知知,中午请你看场好戏。”
谢知哦了声,迷迷糊糊地点头。
看他刚醒来软乎乎的样子,裴衔意又想抱着他打滚了。
ceo突然变傻这种事,听起来半真半假。部分小股东担心消息曝出后公司股价会暴跌,同意将散股卖给裴争俊,部分却表现得犹犹豫豫,不大信任,言语间颇有没有人一起上船就不肯放手的意思。
裴争俊有点心急,干脆集结了一伙小股东,在酒店包间里见面,到场的还有林淑。
宋淡开车过来接裴衔意和谢知,想到年终奖,干劲满满,几天前的些微颓靡疲惫一扫而空。
谢知想起他拿着计算器摁的那堆零,悄悄问裴衔意:“你破产了吗?”
“现在比较穷,”裴衔意配合地诚实回答,“流动资产也就能在你生日时随便送几个岛。”
“……”
三人准时抵达,走进包厢隔壁的房间时,裴争俊的“宏图大业”正好开幕。
只是他不知道那些被召集来的小股东都与裴衔意见过面,清清楚楚地知道老板人好好的,不仅人没傻,看着还更j-i,ng明了。
公司董事长还是裴争虹,裴衔意平时待人接物也比裴争俊和他儿子好,孰轻孰重众人分得清。
几年前,裴争俊就意图在裴衔意身边安c-h-a自己的人,可惜尽数被挡,最后还被天降的谢知给彻底截胡。
陈勇冒进制造的一次事故倒让他找到了机会。
他微笑着,将自己的承诺又讲了一遍,说了些激励人心的话,一抬手:“各位应该已经考虑好了,事不宜迟,签吧。”
陈勇深深吸了口气,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裴家这块大蛋糕,搁谁不眼红。
可惜事情并不像两人想的那样顺利——原本答应得好好的几人忽然都露出个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把玩着签字笔,并无动作。
敏锐地察觉不对,裴争俊像吞了块坚冰,心底冷冷一沉。
果然,下一刻,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裴衔意活像个黑社会,一身黑地走进来,饶有兴致地扫了圈人:“大伯请客吃饭,怎么也不叫我?”
裴争俊僵立在坐上。
陈勇先是愣了会儿,惊诧莫名,陡然反应过来,怒道:“你耍我!!!”
宋淡低调地推了推眼镜,展出一张律师函,依旧是一脸无可挑剔的礼貌笑容:“经过多方调查,八月份裴先生遇到的意外事故系人为,昨天人已经被抓到,并指认了陈先生。请您稍安勿躁,警察就在外面。”
几个小股东一溜站起:“裴总。”
林淑补了个口红,也慢悠悠起身:“看来没我的事了。”
情势瞬时倒戈。
裴衔意走到裴争俊面前,微微叹了口气,面对着这位处心积虑想拉自己下台的大伯,依旧风度款款:“大伯,别来无恙。”
“……场面话就不必说了,”裴争俊冷冷别开眼,“疏忽轻敌,一时失手而已。”
裴衔意无所谓地耸耸肩,彬彬有礼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知在门边看戏,宋淡点评:“知道你在注视着自己,所以裴先生现在就像只求偶的开屏孔雀。我猜他真实的心境应该是照着裴争俊的脸来一拳。”
谢知想了想:“很可爱。”
警察等在外面,此间事一了,就进来将陈勇带走。窗外又簌簌下起了大雪,陈先生大概得体会下寒窗泪。
裴衔意让宋淡通知下去开会,话说到一半,裴争虹的电话打了进来:“出来吃顿午饭。下午我们飞回澳洲,把小谢也带来。”
不等裴衔意说话,他又道:“你洛姨也在。”
裴衔意拒绝的话音卡在喉咙里,舌尖抵着下颚没讲话说出,冲宋淡比了个手势,应了:“地址发我。”
挂了电话,他吩咐道:“会议时间推到下午三点。”
宋淡点点头,飞快改了日程。
结婚三年,离婚半年,刚复婚后,谢知头一次要去见“公婆”。
上了车,裴衔意握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地鼓励:“亲爱的,紧张的话就吻我。”
谢知面无表情地抽出手:“好好开车。”
餐厅地址离这儿不远,大概是裴争虹特地挑选的。
黑色的宾利像头无声的黑豹,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逐渐被大雪染白的城市街道上。裴衔意耍完宝,沉默了一阵,才说:“当年他们本来是打算要个孩子的,我很害怕被裴争虹抛弃,怕他把我送回外公家——我妈去世后,外公那边派人来过,但他们家其实还有很多本家的子孙,并不缺我这个。除了外婆,他们个个都像机器人,太没安全感。我闹得很没分寸,什么倒霉事都做过了一轮,裴争虹不在意我的意见,只会和我对呛,整个家都被我闹得j-i犬不宁的。”
“最后洛姨找了我,郑重地向我承诺,她绝不会和裴争虹要孩子。”
那时他觉得自己胜利了,成功了,自鸣得意,骄傲不已。
直到成年后,他渐渐明白裴争虹与他的母亲的的确确只是商业联姻,裴争虹对他只有责任并无父爱,他给予他物质上的便利,并不亏欠他的。
反而是他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