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赖床,应该是和爸妈吃早点,吃馄饨,撒一层虾皮,专爱吃汤汤水水的东西。预料之中的胃痛逐渐强烈,打完脑蛋白是晕,喝完钾水想干呕。
至于这个脑蛋白究竟什么成分祝杰到现在也没研究过。爱他妈是什么,最后一次,以后谁给他打,往死里打。
赵雪出去了,祝杰躺在点滴床上换个姿势,强健的肌r_ou_仍旧没能挡住祝振海的击打。他确实打不过祝振海,不,不是打不过,是从小到大根本没碰着过祝振海,刚动手就被打到力散。他看向天花板一角,随手抄起遥控板把摄像头砸歪。
十秒不到赵雪推门而入,用巡查的眼神将角角落落看了个遍,一句不说得离开。
生气了。祝杰忍着胃里开闸一般的难受用手机搜歌,听薛业唱过的每一首小黄歌。是真的黄,他都不知道薛业怎么找的。
他会在课间把两条腿搭在课桌上,明目张胆唱。
祝杰听着不堪入耳的黄色英文歌词,舔了舔嘴。钾水的苦涩经久不散,牙龈嘬出血仍旧盖不住。
和薛业的第一个亲吻就是钾水味。高一国庆小长假,田径队和预备队员到京郊训练,自己离开姥爷家到一中集合坐大巴,薛业给自己留了位置。
那时的薛业比现在紧张多了,眼里总有怒火却小心地看自己,不爱说话。如今祝杰终于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刚经历过那种c,ao蛋事又退赛,谁都怒。
那一天阳光特别好,薛业先是语无伦次说了几句就开始看窗外,耳廓被光线打透一半能看到毛细血管,直到睡着。他的头靠着玻璃窗,微微后仰,嘴是张开的。
前方有隧道,紧接着车厢陷入漆黑,自己迅速起身,预谋许久,舌尖浅尝辄止碰到了薛业嘴里的东西。比想象中硬和s-hi,原来人的舌头相互触碰不是那么的柔软。
隧道通过,车厢恢复光明,自己坐回原位用咳声强压心跳声。到了目的地薛业被自己晃醒,一直迷迷糊糊地喝水,说嘴里发苦。
是苦,钾水的苦堪比世界第一苦。他们的第一次接吻就是苦的,没有孤独了。
晚上6点薛业提前到医院里除了现金还有两套训练服、一双跑鞋。没想到张蓉居然也在。
“干嘛,没等到小杰只等到我这么不高兴?”张蓉奉命而来很是疲惫,“你和你杰哥真是一个脾气,心里有点什么根本藏不住全在脸上。”
薛业赶紧往上提嘴角。“杰哥呢?”
“他啊,有点事,可能来不了。”张蓉给他一瓶水。
可能来不了。薛业默默拧开瓶盖,只喝一口。
“他不来我来了啊,全世界不是只有你杰哥一个活人。”张蓉说,心里千疮百孔。小杰家的状况,他没长成反社会人格真的算本质善良。
薛业不接话取出一个信封。“5万,我先给这些。”
里面是献血报酬换的人民币,健将级运动员的康复医生、后续治疗不可能便宜。
张蓉把信封推回去。“别闹,你杰哥说你归他管,你只要配合治疗就行。我要收你钱了他真和我翻脸,那个脾气你最清楚。”
“钱杰哥给?”薛业捏了捏手中不薄的人民币。
“给啊。”张蓉惨笑,“怕他出不起?你杰哥家里多有钱又不是不知道。”
薛业点了点头,他知道。“我这个伤全治好到后期费用,多少钱?”
“这个你不用c,ao心。”张蓉嘴上这样说可心里比谁都c,ao心,小杰没有大把钱,名下清空。这笔费用他去哪里找,愁人。
一位戴眼镜的女医生走来认出张蓉。“你怎么来了?”
张蓉悠哉悠哉站起来,双手c-h-a兜非常飒爽。“陪一个小朋友过来扎针,怎么是您呐?王主任亲自c,ao刀我该说他命好还是命不好啊。”
薛业没动静,张蓉立马踹他鞋,薛业这才知道站起来朝王主任微微鞠了一躬。
“挺有礼貌。”王主任推了推眼镜,“x片和ct二维影像我看过了,小运动员受这个伤有点可惜,片子和专家会诊,错位方向还有的救。跟我来。”
“快说谢谢啊。”张蓉提醒。
“谢谢。”薛业没头没脑地说,“不是7点吗?”
“有病人临时不来。”王主任回身笑道,“还不愿意了?”
薛业不挪步。“杰哥说……”
“愿意,这孩子从小搞体育不太会说话,您别介意。”张蓉打圆场,“快走。”
薛业再没眼色也知道跟着上楼了。屋里没有上次暖和,脱净上衣皮肤起了一层小疙瘩,他趴好等待挨扎,果真,一排排的针灸针、酒j-i,ng灯和通电仪器推过来像要逼供。
“腰肌劳损,练什么的?”王主任为人冷淡没有老李健谈。
“sān_jí跳。”薛业往上提了提ck边。
“刚做完消毒,白做。酒j-i,ng过敏,擦过的皮肤起红。”王主任的眉头皱起来了,“腰上的疼痛点多,忍着。”
薛业再一次趴好,后腰被酒j-i,ng重新擦过瞬间冰凉。他把脸偏向右正对房门,期待不一会儿有人会进来。
祝杰眼角血红的回了家,门在背后砰地关上。用钾水对抗脑蛋白的副作用也有副作用,肌r_ou_痉挛,眼角毛细血管全爆。
鸦雀无声。
“回来了?”祝振海仍旧在喝茶,看不出一丝动过手的痕迹。儿子每一次治疗就会老实一阵,三年都是这样过的。
赵雪站到玄关处擦佛像,一帧一帧似的回头看儿子。祝杰也看她,赵雪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