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的镜面一阵波动,似水纹一圈圈荡开,一道清冷的白衣出现镜中。
他站在竹屋内,衣衫褪了一半,已经浸成鲜艳的红色,面色隐忍,眉宇间有些痛苦之意,在他的身上纵横交错着数十道伤口,深可见骨,玉白无暇的躯体上,这些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红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滴落而下,在地上晕开成一片红色的水渍。
这些伤口,光是看着已然疼痛难忍。
天劫之难竟给他带来了如此严重的伤势,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在人前流露出,哪怕一丝的痛苦之色。
镜中流清取过床上放着的一盒雪白药膏,纤长灵秀的手指沾了一点,涂抹在伤口上,止住血液,他轻轻的抽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痛苦更是明显,景澈痴痴地看着他,伸出自己的手在镜中触碰到他眉间轻抚,似乎是想要将那痛苦之意抚平。
“公子,药好了……”,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唤。
“拿进来吧。”流清重新取出一套白衣穿好,然后打开了门,面色清冷,淡然华贵。
黑焰小心的将药放在桌上,又将床上染血的衣服收拾到了怀中,眼中闪过一道心悸之色,担忧的开口,“公子,你的伤可好点了,每日还在撕裂吗?”
“无事。”流清静坐在桌前,端起药碗轻抿了一口,目光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桃树干枯的树枝,轻声道,“你下去吧……”
“是。”黑焰不再言语,退了出去。
景澈近乎贪恋的看着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哪怕是这样陪陪他也好,可是自己还有更重要的要做。
三千年的过往,自己为何会失忆,自己和流清到底发生过了何事,哪怕是逆天而行,自己也必须要弄清楚!
陡然想起了那日在南州面具节,所遇到的老道。
他手中的三生镜既然能让自己看见流清以前的样子,会不会亦能让自己知悉过去一切所发生的事?